瞧見唐驚雲忽然變聰明的模樣,陸婉微微挑了挑眉頭,隨即便是嘴角微微咧開,滿臉天真道:“我的本事不大,但我的輕功天賦好,倘若你在裏頭出了什麼事兒,我還能及時找人來救你,可若是我在裏頭出了什麼事兒,可就徹底出不來了。”

唐驚雲依舊滿臉懷疑的看著她,陸婉卻並不氣餒,她無辜的道:“我若是出了什麼事兒,你回去之後,可就沒法兒和楚雲城交代了,你好生想一想,若是你將我帶出來卻沒能帶回去,楚雲城會對你如何?”被人抬出楚雲城來壓自己,唐驚雲頗為不爽,可怎奈何瞧著陸婉這幅可憐巴巴的模樣,也略有幾分心頭不忍,隻得點頭道:“好吧,那你且在後頭等著,聽我信號。”陸婉立刻綻開乖巧的笑臉,“謹遵師兄之命!”唐驚雲不再理會她,隻轉身鑽進那拐角處的陰影裏,腳步聲漸行漸遠,聽著似乎也十分謹慎。猶豫了一會兒,陸婉朝著那一方探頭探腦,卻赫然瞧見一個虛掩的門扉。此時門扉裏頭沒有任何動靜,想來唐驚雲正在裏頭查探情況,雙飛並未產生交鋒。裏麵沒有聲音,陸婉一時也不敢亂動,隻得蹲在地上等著唐驚雲的動靜,一雙眼睛也是緊緊的盯著那一道門扉,生怕錯過了什麼。不知過去了多久,裏頭依舊沒有任何聲音傳出,這使得陸婉一時懷疑,唐驚雲是不是進了那個門兒就一腳踏入什麼異度空間了。見唐驚雲許久沒有出來,陸婉不免有些擔憂,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小心翼翼的朝著那邊靠近了幾分,剛要推向門邊兒,門卻被人迎麵推開。古舊的木門傳出“吱呀”的巨響,將本就神情緊繃的陸婉也嚇了一跳,正做防備姿態,就見唐驚雲正提著一個又長又粗的卷軸咧嘴站在原地。“我找到了。”唐驚雲將手裏的卷軸遞給陸婉,“這便是將劉夫人嚇得幾乎魂飛魄散的‘鬼’了。”見狀,陸婉連忙從唐驚雲手裏接過卷軸,一邊查看一邊道:“你沒在裏頭見過什麼人?”、她將卷軸展開,赫然是一副畫像,畫像裏的人笑容淡淡,不算明豔,但也帶著一種淡雅恬靜的美。難怪劉夫人會吃味,胡老板的亡妻是這樣的美人,換做任何一個續弦都不會在這一副畫像的麵前提起多少自信來。這畫卷展開,剛好一人高,唐驚雲正幫著陸婉提著畫卷的頂端,“我進去的時候,發現這裏還有一處暗門,想是那控製著畫卷的人從後門逃跑了,我追出去,卻沒見人影。”陸婉警覺的注意到畫卷上頭一個掛鉤,目色微閃了一瞬,這才點了點頭道:“你沒事兒就好,我們先將這畫兒拿回去給劉夫人瞧,至少讓她知道,如今叨擾她的,不是鬼魂就是了。”唐驚雲自然也沒有異議,二人便提著那一副畫卷轉身朝著原地走去。此時胡家一眾人正待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瞧見陸婉二人回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卷軸,胡老板頓時麵色一怔。他身旁的劉夫人則是滿臉疑惑,“姑娘,你們不是去追……”陸婉沒回話,她行至長廊邊兒上,抬頭打量了一瞬,終於在頭頂一片漆黑中找到了什麼東西,她提著手裏的畫卷,輕輕一躍,果然,畫卷像是被什麼東西鉤住,陸婉落地之際,畫卷隨之展開,遠處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美女正靜靜的站在此處。眾人正滿臉驚異的檔口,胡老板的臉色也像是見了鬼,“我分明已經把這畫兒……”“您也不是親眼瞧見這畫兒被燒毀的,或許就是那時,這畫兒被有心人留下了,也說不定。”“那人留下這畫兒,難道就是為了能嚇唬我家夫人?”胡老板的臉色越發吃驚幾分。陸婉緩緩點了點頭,劉夫人卻滿臉不信道:“可我分明瞧見那人影還走動,怎會……”聞言,陸婉仿佛早就知道劉夫人會有這麼一問,便是再度躍上房梁,緊接著,拉住掛在房梁上的畫卷的掛鉤,朝著自己的身後小心的移動著。下頭的畫卷頓時隨著陸婉的動作緩緩移動,瞧著就像是一道人影,正緩緩倒退著走動似的。眾人頓時恍然大悟,陸婉這才一躍而下,輕輕拍去手掌上的灰塵,“對方本是用了一根繩索拉動著畫像,故此,畫像才會緩緩移動,又因著卷軸下邊的東西聳拉在地上,這畫兒一動起來,瞧著就像是人的腿在動彈似的。”一旁的唐驚雲也點頭附和道:“沒錯,我進去找到這幅畫的時候,畫上便掛著一根魚線,魚線的另一頭掛在如今我們頭頂的繩索上。”“可到底是什麼人……”劉夫人麵色慘白,“我捫心自問從未的罪過府上什麼人,他們為何要這樣嚇唬我?”“可能是為了轉移你們的注意力吧。”陸婉眯眼朝著劉夫人笑了笑。劉夫人原本也不是傻子,她也僅是有些膽小,經過陸婉這麼一說,她自然也明白了什麼,這檔口便是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才見她猛地抬頭道:“是那抓了我們丫頭的人?他們發現我們正在想辦法找丫頭,所以才想借著嚇唬我,來轉移我們對於丫頭失蹤的注意力?”陸婉緩緩點了點頭,隻是,她心頭尚且有些疑慮。要知道,這事兒出來之前沒多久,唐驚雲就回來了,據說當時那一對母子還躲在自己家裏偷偷討論這件事,怎麼可能會有空布置好這一切?在那樣短促的時間下?可若不是那對狠心的母子,又會是誰,這樣大費周章的嚇唬劉夫人呢?此時,一旁的胡老爺正麵色複雜的注視著眼前的畫像,好一會兒,才見他微微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這畫兒與我有緣,我就且收著它好了。”劉夫人也抬頭看了胡老爺一眼,並未吭聲。這一場鬧劇就此終結,不過想必,經過了今天這一出,劉夫人恐怕也再信不得鬼神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