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城的話音輕飄飄的鑽進琉璃的耳朵裏,琉璃卻忽而敏感的從中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正抬頭望向楚雲城的檔口,就見那張俊秀的臉上正布滿了可怕的陰霾。“來人。”楚雲城薄唇輕啟,冷聲道:“將這個想要謀害王妃的歹人抓起來,不要出聲,莫叫唐驚雲聽見了風聲。”休炎出現在琉璃的身後,彼時,琉璃目色一怔,旋即終於反應過來什麼似的麵容扭曲,“楚雲城?你騙我?”楚雲城微微挑了挑眉頭,“我騙你什麼了?”“你這樣假裝對我有意思,不過是想要從我口中套出關於唐門的消息!”“本王沒說過這話。”楚雲城昂首,明明是端坐在榻上,卻顯得莫名居高臨下。“休炎,將她帶下去,暫時關到城主府的地牢裏。”眼瞧著休炎就要上前,琉璃連忙施展功法,可卻忽然察覺,自己竟然提不起絲毫力氣。楚雲城冷眼看著她站在原地臉色蒼白的樣子,“沒用的,你不要掙紮了,此處被盤龍門的門主設置了陣法,你的輕功,用不上。”琉璃麵如死灰,“你竟還勾結了盤龍門!”坐在原地的楚雲城目色微閃了一瞬,忽而想起那一日竹黎走之前特意來此處與他說話的那一幕,便是微微垂下頭,淺聲道:“盤龍門,對於你們唐門來說,的確是個強大的對手。”琉璃仍想掙紮,被休炎一把敲在了後頸上,終於合上雙眼,昏睡了過去。這一切發生的悄無聲息。然,紙包不住火,次日,一直沒能找到自己師妹的唐驚雲終於還是聽說了一絲風聲,便是氣勢洶洶的朝著楚雲城的屋子裏而來。“楚雲城!”木門被人一腳踹開,發出一聲巨響。“我師妹呢?”楚雲城正躺在榻上假寐,聽見這聲音,他頗為不耐煩的擰了擰眉頭,便是抬眸看向正氣勢洶洶走進來的唐驚雲。休炎正站在榻邊兒,瞧見唐驚雲朝著榻上衝了過來,便是連忙擋在楚雲城的身前,用手掌將唐驚雲的身形推離。“王爺還是病人,唐少主,您該把持些分寸才是。”唐驚雲冷眼怒視休炎,“嗬!病人?病人能有力氣和我師妹調情!眼下玩膩了,就將人關起來了?”“楚雲城!你若是坦蕩,倒是別特地叫人瞞著我!若不是魏辛無意中看見我小師妹偷偷溜過來,我還真不知道她已經被你抓起來了!”楚雲城還是第一次覺得魏辛不夠聰明,可轉念一想,連陸婉都能誤會自己,那魏辛會跑去給唐驚雲告狀,倒也是情理之中。他按下眉間的不耐,隻聲音淡定道:“一個想要殺我王妃的人,為什麼我不能將她抓起來?”望著楚雲城風輕雲淡的模樣,唐驚雲竟一時語塞,他的臉漸漸委頓了幾分,可仍舊倔強道:“有我在,陸婉不會被唐門的人……”“本王並不覺得你是可信的人。”楚雲城透過休炎身側,定定的望著唐驚雲的臉。感受到楚雲城滿是懷疑的目光,唐驚雲的麵色慘白,他微微張了張嘴,“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還不知道我……”“我們也有好久沒見麵了,況且,就憑借如今唐門模糊不清的態度,本王無法確定,在這亂世裏,你唐門是否還會站在朝廷這一邊。”唐驚雲徹底啞然,就見楚雲城似乎不著痕跡的歎息了一聲,“我累了,休炎,送客。”“唐少主,請。”望著休炎逐客的模樣,唐驚雲眸中閃過一絲失望,末了,隻得垂頭喪氣的走出門外。楚雲城默默的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目色微閃了一瞬,收回了目光。與此同時,這一場風波尚未傳到陸婉所住著的小院兒裏。魏辛與陸婉正對付著眼前的黑白棋盤,盯著黑子陷入了白子的包圍圈,陸婉神情略顯糾結。殊不知,對麵的魏辛,比她更加糾結。好一會兒,才見魏辛咬了咬牙道:“婉婉,你聽說沒有,昨兒傍晚的時候,那琉璃,又跑去王爺的房間裏,好久沒出來。”陸婉抬頭,麵色一愣,須臾,又頗為好笑的搖了搖頭,“到底是你聽說的,還是你跑去偷偷監視人家了?”魏辛顯得有些無辜,“我也僅是剛好路過,就看見……”望著陸婉那雙懷疑的目光,魏辛終是敗下陣來,“好吧,我就是故意想去瞧瞧情況,王爺都冷了你兩天了,所以我才想……”“無妨。”陸婉輕輕搖了搖頭。“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如今倒是顯得我們小心眼兒了,他若是真喜歡那琉璃,便叫他喜歡去,左右憑著那琉璃那副愚蠢的心腸,沒兩天,他就會失去新鮮感了。”望著陸婉篤定的模樣,魏辛幾乎以為她是真的不在乎了,可轉而卻見陸婉又神色微閃道:“你瞧見她進去,沒瞧見她出來?”魏辛反應了一會兒,輕輕搖了搖頭,“我在那一處等了許久,也未見有什麼動靜。”聞言,陸婉的眉頭淺淺擰了擰,繼而漫不經心的擺弄著手中的棋子。見狀,魏辛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道:“這兩日,我瞧著你不動聲色的模樣,還以為你真的全然不在意。”“哪兒能真的全然不在意,畢竟我與王爺經曆了這麼多,若當真算起來,不算初始的那幾個小魚小蝦,我也算得上糟糠之妻了。”“不過,說到底,是我們生在這個時代身不由己,我雖也不想隨遇而安,可要改變一個時代,可非一朝一夕的。”說起來,魏辛也算不得癡傻,相反,她比尋常人都要更敏銳了一些,可眼下陸婉的話竟叫她一時聽不懂。陸婉也不知該如何同她解釋,但心頭卻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改變古代人這樣封建迷信的思想。說什麼三妻四妾,女人隻是男人的附庸,那女人們活的也太卑微了。隻是,這樣的改變,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須臾,她又不著痕跡道:“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