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幾天內,至少入門的基本功,那孩子已經完成了。”
聞言,竹黎臉上似有幾分欣慰之色,仿佛聽見這個消息,他身上的病症也被緩解了似的。陸婉神色閃爍的望著竹黎的臉,“話說回來,你若與莫林的人沒有交集,那你身上的毒,又是從何而來?”這檔口,卻見竹黎輕輕搖頭道:“若說沒有交集,倒也不是全然沒有交集。”“這幾年,莫林的人正在拚命的拉攏著江湖上的大小門派,我盤龍門雖說不大,卻也名聲不小,自然在他們的拉攏名單之中,隻是,我不可能與他們合作。”陸婉神色懷疑的望著他,“若是莫林的人開出的條件差也就罷了,可我覺得,以莫林那樣的組織,不可能開出太少的條件。”就見竹黎抬眸,一雙狐狸眼似笑非笑,“這江湖上的人雖說都是亡命之徒,可也都帶著傲骨,可是莫林那樣的卑鄙之徒能輕易拉攏得了的?”“況且,與莫林扯上關係,那可就是全江湖都唾棄的事情,我焉能如此?”望著竹黎的神情,似乎也不似作假,反而細細想來,這老狐狸有些時候雖然詭計多端,卻也沒做過什麼太過卑鄙的事兒,又說起,他與唐門之間,向來也都僅僅是切磋,就算真的想要唐門的功法,也從未做過什麼苟且之事。這樣算起來,比起莫林那些唯利是圖的人,他倒也的確算得上是光明磊落之輩了。陸婉不由得高看了竹黎一眼,“你倒也是個有傲骨的人。”竹黎冷哼了一聲,並未回應,此時,陸婉才又想起什麼似的道:“我還有一件事很好奇。”望見她湊過來的臉,竹黎微微擰眉,“什麼事?”陸婉沉吟了一瞬,斟酌著開口道:“小竹青的娘……是什麼人?為何我們在盤龍門處從未見過她?”這話音落下,卻見竹黎臉上閃過一瞬落寞,可卻也隻是轉瞬,便見他又恢複了往日裏那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道:“這與你無關,竹青的娘,早就死了。”說著,他又起身道:“今日的課程想必也差不多了,犬子該休息了,王妃,也該早些回去給九王爺解毒才是。”陸婉咬了咬下唇,雖說心底尚且對小竹青的娘有所好奇,可瞧見竹黎這幅明顯逐客的模樣,她倒也沒有那麼厚的臉皮繼續留在此處。這檔口便是轉身道:“那我可走了,你若是再有什麼事,知會我便是,另外……”她揚了揚手中的藥方道:“若是這藥方無用,我立即終止對小竹青的教導,還有,咱們說好的,你退而求其次,隻叫我教小竹青唐門的功法,至於你們盤龍門的人,一不可泄露此事,二。”“不可偷學。”竹黎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忽閃了一瞬,“我知道了。”見狀,陸婉這方轉身離去。彼時溫寧還未從小屋裏頭出來,陸婉拿著那藥方路過他緊閉的門扉。猶豫了一瞬,她還是轉身敲響了溫寧的房門。裏頭的溫寧卻沒有反應,仿佛他聽不見陸婉的敲門聲。見狀,陸婉才擰著眉頭開口道:“溫寧?我找到解藥的藥方了,你幫我看看……”這話音還未落下,木門忽然被人拉開,溫寧略有幾分落魄的臉出現在溫婉的眼前。他似乎好久都沒有洗漱,一頭墨發淩亂的披散在身後,一雙雙眼赤紅。他伸手從陸婉手裏接過那藥方,垂眸細細的看著,好一會兒,才見他抬起頭道:“這解藥可頂一時,但並不能根除。”這解藥果然是真的。見狀,陸婉微微鬆了口氣,瞧著眼前溫寧這幅瘋癲的模樣,料想他也是為了能夠幫楚雲城調製解藥而操碎了心,又不由得有些愧疚。這檔口也隻得小聲道:“眼下這事兒也沒那麼急了,你大可不必如此勞心勞力,慢慢研究就好……”溫寧的麵色顯得有些蒼白,他睜著雙眼道:“可我還未研究出王爺的解藥,就連入睡也睡不安穩,若王爺當真出了什麼事,我可是罪無可赦……”“毒又不是你下的,與你有什麼關係……”陸婉輕輕歎了口氣。“那日是我唐突了,我為此向你道歉,你若眼下當真想為楚雲城做什麼事兒,便幫我煎藥,待煎好了藥,你便去休息,這算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溫寧仍舊麵露愧色,見狀,陸婉才伸手狠狠的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溫大夫?你快醒醒,你可是神醫,你若是累得猝死了,可就徹底沒人能幫楚雲城研究解藥了!”聞聲,溫寧也隻是點了點頭,仍舊哭喪著臉,“王妃……你不覺得我很沒用嗎?”“你怎麼會沒用。”瞧著他這幅執著的模樣,陸婉越發愧疚幾分,可這檔口也隻得小聲安慰道:“也僅是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保有更大的期望,那是因為我堅信,你一定會有辦法救得了楚雲城的。”溫寧的目色鬆動了一瞬,見狀,陸婉才微微鬆了口氣道:“好了,咱們快點去煎藥吧,楚雲城可還等著呢。”……待陸婉親手將解藥給楚雲城服下,才見昏迷中的人麵色漸漸好了幾分,彼時聽說陸婉找到了解藥,幾乎在城主府的所有人都來了楚雲城的房間內。望著楚雲城漸漸好轉的麵色,眾人皆是紛紛鬆了口氣。魏辛正無奈道:“這幾日,你整天都泡在竹黎的院子裏,到底還是把這解藥弄到手了?”也不知昏迷的人是否還有味覺,為保險起見,陸婉還是往楚雲城的口中塞了一塊蜜餞,這才抬眸看向魏辛道:“這也不是解藥,隻能算作是給楚雲城續命的藥,若是想著很正解毒,還得靠溫寧才是。”方才煎完了藥,溫寧便被陸婉趕回去睡了覺,這檔口倒是不在。正與魏辛說話的陸婉忽而感受到一個探究的目光,側目之際,正對上唐驚雲那雙滿是狐疑的眼睛。見狀,陸婉頓時不動聲色的轉眸望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