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驚雲的話叫那老狐狸頓時目色一滯,旋即才見他麵色複又恢複了平常,狐狸眼中寫著幾分冷清之色,“那又如何?我今日便是不叫你們離開了,隻將你們囚禁在此處,囚禁個一輩子兩輩子的,沒事兒閑著就帶出來叫人打著出出氣,你們又能將我怎樣?”

倒是沒想到這老狐狸的麵具被揭下來他卻依舊毫無反悔之意,這檔口便見唐驚雲目色陰沉了一瞬,“我明白你想要的是什麼,可眼下這三人之中也僅有我可以給你,可倘若,我要是死了呢?”老狐狸眯了眯眼,見狀,唐驚雲眸中越發升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我若是死了,你怕是再沒有機會得到我唐門的功法了。”“所以呢?你又想以死換來什麼?”唐驚雲抬眸看著老狐狸,“換你的不痛快。”老狐狸頓時麵色一沉,就連他身後的幾個拿著凶器的壯漢也是虎視眈眈的望著牢中的三人,可那三人卻絲毫不見畏懼之色,隻優哉遊哉的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便是重新收回了目光,那副厚臉皮的模樣就好像此處不是勞煩,而是他們的家一樣。卻也不過轉身,便見那老狐狸朝著自己身後的眾人擺了擺手,使得他們都收起了武器,才見他又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唐驚雲道:“那也無妨,你死了便死了,本座大不了再找機會捉一個唐門弟子來就是。”“可其他唐門弟子……可有我這樣得識唐門真傳的?”老狐狸隻眯眼笑著望著不遠處同樣麵色帶著幾分挑釁的唐驚雲,並未開口。一旁的陸婉卻忽然開口道:“說起來,若我們死了,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老狐狸側頭看向她,就見她朝著那老狐狸揚起一抹笑容,繼而開口道:“若我們死了,唐門與朝廷之間便有了共同的敵人,如此一來,唐門與朝廷之間的關係反而更加緊密,隻可憐了這位被兩個巨頭盯上的敵人……”聽見這話兒,那老狐狸恍然明白了什麼,這檔口方眉頭緊蹙,“你們家那位王爺知道你們來我處的消息?”見他似乎有些慌了陣腳,陸婉三人對視了一眼,眸中皆是帶著幾分得逞似的笑意。他們賭對了,這老狐狸,果然是忌憚楚雲城的。這檔口,陸婉又轉眸看向那老狐狸道:“門主可要記著這個理兒,既然是求人辦事兒,就要有求人的態度,門主這樣居高臨下的,我們就算真的想幫忙,也沒這個心情不是?”那老狐狸咬牙切齒的望著陸婉,須臾,他一聲輕笑道:“好,好,不愧是王妃。”“來人!”他身後有一人應聲,才見他繼而目光死死的盯著陸婉的臉道:“照顧好王妃娘娘和少門主他們,若是他們有什麼不痛快,本座拿你們是問!”“是!”說罷,才見他轉身,揚長而去。瞧著那獄卒開門的動作,三人相視一笑,陸婉伸出手掌來,“大師兄,合作愉快!”瞧見那老狐狸吃癟,唐驚雲也是心情大好,屋子裏隻餘下擊掌的清脆響聲。經過這一仗,三人的境遇從階下囚成了座上賓,原本居住的地方也從陰暗潮濕的地牢換成了整個山寨裏采光最好的院落,每日的吃食也有專人送來,換下來的衣服也有專人拿去洗,好不痛快。這幾日內,陸婉倒是與小竹青玩到了一處去,小家夥不似他爹那樣有心計,天真爛漫的模樣也惹了陸婉的喜愛。不過正當陸婉三人過上愜意日子的時候,楚雲城的日子卻並不好過。找到那張紙條的時候,已經是陸婉他們出發去往山寨的第二日,楚雲城忙著沙城裏的事整整忙了兩日餘,再看見這紙條的時候,屋子裏已然空空如也。望著紙條上“我與魏辛在周邊逛逛,很快就回來”的娟秀字跡,楚雲城的眉頭微微擰緊。一旁的休炎摸了摸涼透了的床鋪,默默歎了口氣。“唐驚雲也不在,昨日他便說要去山寨瞧瞧,如今娘娘應當是與他一道去那山寨處了。”“還拉上了魏辛。”楚雲城眯了眯眼。見狀,休炎方才開口道:“那怎麼辦,現在我們可要去將王妃找回來?”“不必。”楚雲城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時候差不多了,朝廷的援兵就要到了,屆時關於沙城的處理問題,恐怕我們還要忙一陣子,他們若是要野,便叫他們野去,反正魏辛也在跟著,至少能約束他們。”說罷,就見楚雲城轉身出了門兒,倒是沒注意到休炎欲言又止的神情。望著楚雲城的背影,休炎似乎顯得有些無奈,隻得小聲嘟囔道:“那兩隻野狗帶著一隻家犬,王爺怎麼就覺得家犬能管得住野狗了……”隻可惜,人已經走遠了,自然聽不到。在這山寨裏著實過了幾日愜意的日子,唐驚雲卻似乎坐不住了。一大早,就見他鑽進屋子裏把睡意朦朧的陸婉和魏辛扒醒,“差不多得了,咱們若是繼續這樣呆在這兒,恐怕王爺不知道我們在此處的事兒,也遲早露餡了。”陸婉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邊抬頭看著唐驚雲略顯急躁的臉,“急什麼,那老狐狸不還沒什麼反應嗎?”說來也怪,自那日過後,他們便再沒見過竹黎,仿佛自那日之後,竹黎便忘了自己要問唐驚雲要唐門功法的目的了似的。可唐驚雲卻仍舊不安,“按道理說,倘若王爺知道我們在此處,定當早就來救我們了,可王爺卻始終沒來,那老狐狸那樣聰明的人,不會想不通這個道理。”這倒是叫陸婉的睡意也被驅散了幾分,這檔口,才見她抬起頭,一邊思索著一邊道:“倒也是,我若是他,早就該猜到我們隻是在騙他了才對,可他卻至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難不成又在醞釀什麼陰謀?”唐驚雲定定的看著陸婉的臉,“那我們現在跑又跑不了,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