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出生以來,頭一次見敢在楚雲城麵前這麼囂張的人。
她對這兩個衙役投過去個憐憫的眼神,楚雲城捏了捏拳頭,沒說什麼,而是拉著陸婉一起,重新從官道返回了。他們沒打算進魏城,就是想來看看,那男子說的是不是確有其事。兩人從官道會到安城門口,天色還早。隨便在路邊攤上吃了點午飯之後,陸婉看著楚雲城仍舊不悅的臉色,心中暗道,看來那兩個兄弟,很快他們號就沒了。“要不要再去小路看看?”楚雲城問道。那男子之前說,小路上的土匪可都是會功夫的,她心裏邊有點發虛,不過有楚雲城在身邊,還是給了她不少安全感。實在不行就跑唄,反正自己縱雲前兩天都突破第四重了。或許是天生怕死,陸婉這縱雲練得爐火純青,看的唐驚雲都嘖嘖稱奇,這縱雲一共九重,每三重,就是一道門檻兒,但是陸婉卻直接跟如履平地似的,輕而易舉的就能使出第四重的踏浪。小路都是人們用腳踩出來的,陸婉一遍扒拉著身旁的枯草,一邊嘟囔說什麼:“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聽得楚雲城都是一愣一愣的。陸婉還想繼續對楚雲城發動文豪的精神衝擊,但是前麵一點細微的動靜,一下子引起了兩人的注意。這是一個小山坡,被踩踏出來的路僅僅能夠容納一人同行,兩人手拉手,楚雲城走在前麵。看見楚雲城不走了,陸婉也停了下來,這時候傳來了一道聲若洪鍾,而且聽起來十分耳熟的口號:“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多少?”陸婉不等他說完,就揚聲問道。對麵北噎了一下,從樹上跳下來個壯漢,指著陸婉問道:“你這小妮子,俺還沒說完呢。”“不就是那老一套,在說書先生那兒都聽膩了。”陸婉瞧著他不像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那壯漢“哦”了一聲,有點憨厚的撓了撓後腦勺,說道:“我就裝個樣子,你們趕緊回安城吧,千萬別來魏山,是縣令叫我們在這裏守著的,去了魏山就出不來了。”巍山縣出了事?兩人具是一驚,壯漢抿了抿嘴,城裏鬧起了瘟疫,而且這瘟疫還挺奇怪,隻要是進了魏城的人,若是離開魏城二十裏地之外就會死,但是老老實實的在巍山縣待著就沒事兒。“怎麼縣令不去上報?”楚雲城冷聲問道。壯漢愣了一下:“你還是個官兒?”“我們是安城衙門的。”陸婉說道,說著,陸婉拿了個腰牌給他看。壯漢點了點頭:“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瞞著你們了。我們縣令,竟然是個女子。”約莫在五天前,這場奇怪的瘟疫開始蔓延,本來這種症狀是很難引起外人注意的,畢竟你在巍山縣就沒事兒,死也是死外邊兒,但是卻有人偷偷在縣令的書房放了紙條,說這正是因為巍山縣女子太多,壓製了男子的陽氣,所以降下了天罰。雖然還不知道這個消息的真假,但是縣令卻直接下了令,叫人不要外出。但就是有人,不肯聽從命令,結果沒有一個能回到巍山縣的。那封信的內容被那暗中之人公布了出去,所有的女子都遭到了針對。最致命的是,那暗中之人,竟然知道這縣令是女子,並且公布了出去。恐慌的百姓把矛頭對準了縣令,縣令被囚禁起來,所有的消息都沒辦法傳出去。好在縣令想了個辦法,叫自己在江湖上的朋友在小道守著,先別叫人進巍山縣,她從又找了兩個衙役,讓他們在官道上收過路費,不管收到多少,全進他們自己的腰包。在金錢的誘惑下,還有人爭著要去收過路費,價格越來越高,巍山縣已經徹底隔離起來了。而且縣令認為,這並不是什麼瘟疫,而是有人在背後使壞,如果上報給朝廷,恐怕事情就不會那麼簡單了。“你們知道了,就快點回去,如果半個月之後,巍山縣還是這樣,你們再上報給朝廷吧。”壯漢說道。這很明顯就是有人投毒,兩人神色具是凝重起來,但是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種做法,分明和教會是如出一轍的。難道朝廷中有個神通廣大之人,想要徹底讓女子變成男子的附庸不成?他閑的蛋疼啊!陸婉不由得在心中爆了一句髒話。回到安城之後,兩人便讓趙江浩下令,最近無論如何,都不能先去巍山縣,隨後兩人去找了林書承。聽說自己的好友遭受著這種折磨,林書承怒不可遏,就連芙清都顧不得吃飛醋,抄起家夥就要前往巍山縣。不過他們一介武夫,陸婉瞥了芙清一眼,尤其是眼前這位。去了也沒啥用,現在最關鍵的,是怎麼把羅涵偷偷送進巍山縣。忙的時候腳不沾地,閑的時候,羅涵這兩天都快把白芷盤出包漿了,聽說有新鮮玩意兒,立馬跳了起來。“如果離開巍山縣就會死的話……”羅涵摸了摸下巴,這種毒藥一定是針對全城的,解藥肯定也是在巍山縣裏麵,而且還是離開了巍山縣之後,就接觸不到的東西。這種東西倒是前所未見,羅涵一雙眼都發光,陸婉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幹脆他們這夥人,直接轉移到巍山縣就是了。羅涵武功稀鬆,但陸婉現在帶一個人翻牆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楚雲城也想見識見識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其他人更是好奇的眼睛放光,就連平時的小透明唐驚雲,也是躍躍欲試。這是舉家去偷渡?陸婉抽了抽嘴角,把幾個武功不好的留在了安城,隨便收拾了些東西,準備今晚前往巍山縣。不過在那之前,羅涵忙忙碌碌的找來了一大堆自製的口罩,陸婉也不知道怎麼搞無紡布,幹脆就教他用蠶絲布中間裹著一層碳,稍微起一點過濾的作用。“我感覺,問題最後可能是在空氣中。”羅涵帶上蠶絲口罩,甕聲甕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