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他們經過安城,感染了瘟疫,全部死在了安城。”

陸婉沉吟道:“又是安城?他們真的……死在安城了麼?”楚雲城叫來休一,休一皺著眉說:“我的手下說,確實是死在這裏了。”陸婉又問:“那葬在哪裏了?”休一想了想,說道:“約莫是亂葬崗,他倆是異域人,沒地方安葬。”“去亂葬崗看看。”陸婉和楚雲城對是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不過現在還不著急,陸婉去找了顏兒和芙清,兩人正在修養身體,陸婉過去說道:“從這裏到安城,恐怕不太平,一會兒休一和休炎就要回王城裏,你們要不要一起回去?”“不太平?”陸婉眨了眨眼,她剛才好像看錯了,怎麼覺得兩個人的眼睛亮了一下。芙清扶著腰站起來,咬著牙問:“是那群塞北人?”陸婉點頭:“恐怕是的,安城還有埋伏,恐怕安城已經成了塞北暗中的駐紮地,但是我們又非要去安城不可。”顏兒倒了一杯珍珠奶茶說道:“怕什麼,我倆的骨頭現在已經接好了,一會兒叫休一他們把羅太醫送回去就是了。”羅涵剛剛開完藥,就聽見這句話,羅涵哼了一聲,握緊拳頭露了一手小肌肉:“師兄操練了我半年,現在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了。”不過羅涵這話說完,就連芙清都嘲笑他,羅涵氣的清秀的小臉都紅了,但還是頂不住幾個位高權重的權威,被休一和休炎帶回了王城。“我還會回來的!”羅涵一邊被拖走,一邊悲憤的喊到。顏兒和芙清的胳膊腿隻是脫臼,疼了一陣便好了,流朱和飛丹也都被送走了,四人輕裝上陣,騎著馬朝著亂葬崗走去。亂葬崗就在安城的郊外,漫山遍野都是白骨,還有幾具沒有完全腐爛的屍體,想找到半年前的白骨,何其容易。好在幾人都是會用功夫的,伸掌在地上一拍,便拍起來好幾層白骨。芙清一開始是提議找人來做這些的,但,畢竟叫她一個金枝玉葉做這些未免有點強人所難,但楚雲城卻說,怕有心人發現,他們也知道親身上陣了。“這裏好像是!”翻了幾次之後,陸婉眼尖,看到從屍骨中飛出來一個瓜皮帽。楚雲城停下手,指著芙清說:“去看看。”芙清鼓了鼓腮幫子,卻沒反駁,邁步進了屍骨堆中,從裏麵把那瓜皮帽找了出來。陸婉接過來,看了看說:“確實是那個西洋人的帽子。”西洋人骨架要比漢人大一些,但芙清從屍骨堆中找出來好幾個塊頭大的骨架,陸婉卻說不是那西洋人的。“婉婉還能從屍骨中看人長相不成?”楚雲城驚訝的問道。陸婉失笑:“王爺把我當神仙了不成?隻是因為頭發,我才說不是的。”安城周邊沒有大型水域,天氣十分幹燥,屍骨都腐爛的差不多了,不至於讓人看了就想吐,陸婉強忍著不適,找了個木棍撥弄了一下地上的頭發:“這裏全是漢人的頭發,西洋人的頭發顏色要淺一些,這裏沒有淺色頭發,這些也都不是西洋人的屍骨。”楚雲城點了點頭,看向芙清:“你做得不錯。”他本以為芙清那個公主脾氣,是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的,但芙清鐵了心要當大將軍,一句反駁都沒有,便去了這滿是死屍的亂葬崗裏翻找。芙清行了個軍禮:“長官過獎!”楚雲城眼裏帶著笑意,回身對陸婉說:“那依婉婉看,現在該怎麼辦?”陸婉擰著眉想了想:“現在線索不夠多,一會兒我們進城再說吧。”幾人便到了安城門口,守衛並不森嚴,楚雲城沒有摘掉麵具,而是換了一張低調一點的,看起來就是個臉上長著大黑痣的醜男。守衛嫉妒的看了楚雲城一眼,想不通為何長的如此醜陋的男子,還能帶這三個長相絕美的妻妾,真是老天不公。幾人對守衛的視線視而不見,坐在馬車裏進了城。安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顏兒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芙清膽子肥了,笑嘻嘻的問顏兒:“師父,一會兒回飄香園看看不?”顏兒睜開眼,似笑非笑的看著芙清,芙清連忙又坐下了,顏兒悠悠的說:“自然是要去看的,那裏可是我的產業。”找了個客棧休息,顏兒之前是飄香園的清倌花魁,就這麼出去,保不齊會被人發現,索性顏兒給三人都化了妝,換了一套衣服。“哥……”芙清臉上同樣被點了個大黑痣,正求助的看著楚雲城,楚雲城卻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畫的不錯,跟我有幾分相似。”怎麼能說是相似,那完全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芙清好好一個豔麗的大美人,一個大痣點上去,讓人不忍去看。顏兒對自己和陸婉還是手下留情了,隻是把臉型和五官畫的圓潤了些,比起之前的精致,多了幾分笨重。化好妝之後,天色也晚了,陸婉支開窗戶向下看了看,有些奇怪的問:“怎麼今天街上那麼安靜?”這個時代是有宵禁的,但是也隻是限製通行,並不限製娛樂,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是最熱鬧的。顏兒過去看了一眼,也是十分奇怪。街上的人比之前少了太多,隻有幾個看起來是外地人的,還在漫無目的的瞎逛,本地人全都鎖好門窗,不再出門了。“你們這安城怎麼回事?大晚上的街上一個人都沒有?”陸婉剛剛準備下樓去買些吃的,就聽見一個王城口音的人不滿的說道。陸婉下了樓,笑著說:“這位兄弟,也是從王城來的?”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穿的一身綾羅綢緞,他瞧了陸婉一眼,本來還想調笑幾句,但看到陸婉穿的衣服,便不敢說什麼了,回答道:“是啊,我平時在王城做買賣,今兒打算回家探親嘞,還想吃頓烤羊肉,怎的攤子都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