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預料之中的劇痛並沒有傳來,陸婉睜開眼睛,就看到楚雲城的背影,地上已經洇出一小片血跡。

陸婉萬萬沒有想到,楚雲城居然會替自己擋住這一刀,一瞬間竟是沒有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那些人都已經被休一帶走了。“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回去?外麵這麼冷。”楚雲城沒好氣的對陸婉說道。陸婉看了看楚雲城的傷口,皺著眉說:“我叫人去請羅太醫。”楚雲城搖搖頭:“無事,府上就有太醫。”沒等多久,太醫就小跑著進了星羅苑,楚雲城的傷口已經慢慢開始止血,衣服被血漬黏住,隻能用剪刀把附近的布料剪開。太醫檢查完傷口,神色放鬆下來,說道:“萬幸傷得不深,隻是傷到了皮肉。”陸婉不放心的問道:“那刀上有沒有毒?”“這倒是沒有,夫人不必擔心。”太醫一邊說,一邊從小藥箱裏拿出一把小鑷子:“需要把傷口上的碎布料去掉,王爺忍著些。”陸婉鬆了一口氣,神色複雜的看著楚雲城。屋裏已經點了十幾隻蠟燭,但依舊十分昏暗,太醫年紀不小了,眯著眼睛看了半天,一鑷子刺進了楚雲城的傷口裏。“嘶。”楚雲城小小的倒吸一口涼氣,胳膊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陸婉想了想對飛丹和流珠說:“你們多找幾麵鏡子來,”又對太醫道::“大人,不妨讓我來吧。”太醫也有點不好意思,把鑷子給了陸婉。“你還要攬鏡自照再給本王處理傷口?”楚雲城哼了一聲。陸婉抿著嘴笑,沒有說話。很快鏡子就拿來了,陸婉調試了一下角度,讓光源打在楚雲城身上,果然是明亮了不少。“你倒是聰明。”楚雲城也是頭一次看到這種辦法,挑了挑眉說道。陸婉慚愧的一笑,這都是小學課文學得好的結果。在明亮的燈光下,陸婉很快就把傷口上的碎布料都挑開了,這時候太醫拿出一個白色的小瓶子,不知道是不是陸婉的錯覺,在看到那個小瓶子之後,楚雲城似乎下意識向後閃躲了一下。太醫手抖了半天,卻把大半瓶子藥粉都灑在了楚雲城的胳膊上,楚雲城忍了忍,終於說到::“太醫,這裏不用你了,婉婉給我包紮就行。”太醫捋著胡子點點頭,留下一副藥方離開了。楚雲城額頭都沁出了汗珠,陸婉一邊把多餘的藥粉擦掉,一邊好笑的問::“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疼都忍不了?”楚雲城偏過頭去:“婉婉當真無情,若不是我替你擋了一刀,現在吃苦的就是你了。”陸婉默然。片刻後問道:“王爺當時為何不把我推開?”“情況緊急,那樣來不及了。”楚雲城淡淡的說道。清理好傷口之後,陸婉拿來幹淨的棉布裹在楚雲城的胳膊上,楚雲城握緊拳頭:“這老太醫是軍醫出身,自製的藥粉對刀傷有奇效,隻是這疼,就算軍中的七尺男兒也會忍不住哀嚎。”“那王爺也是蠻能忍的嘛。”陸婉壞心眼的用了一下力,還想觀賞一下帥哥哥隱忍的表情,但眼前突然一片天旋地轉,自己已經被楚雲城壓在了桌子上。“王爺……”陸婉小聲說道,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楚雲城居高臨下的看著陸婉,片刻後,還是陸婉先扛不住了,求饒道::“我錯了,快放開我,不然傷口要崩開了。”楚雲城這才大發慈悲的鬆開陸婉。這下陸婉終於把傷口給楚雲城包紮好,但楚雲城還沒離開,而是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摟著陸婉的肩膀。“王爺今晚要在星羅苑?”陸婉問道。楚雲城挑眉:“婉婉不歡迎本王?”陸婉撇撇嘴:“青黛院那位不會生氣嗎?”“管她作甚。”楚雲城一抬手,隔空滅掉了燭火,抱著陸婉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楚雲城把頭埋在陸婉的頸窩蹭了蹭說道:“沈媛背後有蹊蹺,本王去看一看,別多想。”“我多想什麼。”陸婉嘴上這麼說,但心裏卻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第二天醒來,陸婉就嚇了一跳,在自己的院子裏不知何時擺了一圈梅花樁,而楚雲城正負手而立,站在最高的那根柱子上。“這些是什麼東西?”陸婉好奇的問道。楚雲城聞聲,從柱子上翩然落下說道:“你的輕功太稀鬆了,連那種貨色都跑不過,以後本王教你。”陸婉想到昨晚的一幕,沉默下來,昨晚清水拽了自己一把,就是不知道是她沒站穩,還是……“王爺不怕我日後武功高強,在某一天暗殺你?”陸婉半開玩笑似的問道。楚雲城上下掃了陸婉一眼:“就算本王武功平平,也不是你能暗殺得了的。”“王爺過謙了。”陸婉捧了一句。吃過早飯,陸婉才想起來問道:“王爺今日怎麼沒去早朝?”“今日休沐,況且本王受了傷,婉婉還要這麼無情,讓本王去上朝?”楚雲城哀怨的看了陸婉一眼。陸婉笑著說:“妾身不敢。對了那幾個人現在被抓起來了嗎?”楚雲城點點頭:“休一昨晚連夜審訊,已經把他們送去官府了,隻是幾個小混混而已。”話是這麼說,但陸婉並不是很相信,那幾個人知道自己是王府的人,還膽大包天到敢在王府門前行刺自己,況且昨晚清水大聲呼救,王府竟無一人聽見,就連休炎都不見了,肯定是有預謀的要針對自己。不過既然楚雲城不想多提,陸婉也識趣的沒有多問。吃過飯,楚雲城便叫人把公文帶到星羅苑,也不避諱陸婉,就開始處理公務。陸婉閑來無事,便也找了張紙,坐在楚雲城身旁開始練字。“你這字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冷不丁的一句話把陸婉嚇了一跳,不知何時楚雲城已經站在自己身後了,陸婉臉一紅,連忙把趴下把紙蓋住了。“蓋住有什麼用,本王都看到了。”楚雲城握住陸婉的手:“就這麼愛慕本王?寫的都是本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