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苑。

陸婉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身後一片鮮血淋漓,幾個丫鬟正圍著幫她擦藥,時不時的低聲啜泣兩聲。

“嘶”

“流朱你輕一點,夫人最吃不得疼,你這麼大力氣,她肯定要遭罪了。”

身後傳來一陣劇痛,陸婉忍不住輕嘶了一聲,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又是一陣痙攣。

想她從小到大什麼時候遭過這樣的罪?

就算是她從小無父無母,也沒有人這樣打過她。

可是現在因為一個琉璃燈,差點把半條命都給搭上,真真是不值。

“行了清水,你也別怪流朱了,她也不是故意的,這藥本就應該揉開了才有效果,是我太過矯情了。”

陸婉虛弱的聲音說道,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清水聞言哭得更大聲了,聲音裏麵也多了幾分不滿。

“這側妃娘娘未免太過虛偽,明麵上說輕罰,可實際上這下手著實不輕,十個板子,若是柔弱一點的人,隻怕會被她打的去了半條命,就算是身子骨強健的,也得在床上躺個三五日。”

“清水住口!不得妄言!”

清水話題轉的太快,陸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憤憤的說了個遍。

聽到陸婉的訓斥,清水猛的發覺自己說的有些過火了,臉色一陣蒼白,屋子裏麵靜的有些詭異。

好半晌,陸婉才抬手輕輕地拍了拍清水的手臂。

“好清水,我並不是怪你,而是咱們現在並不是完全安全的,在這院子裏麵人多口雜,耳目眾多,小心隔牆有耳。”

她剛剛說完,流朱和飛丹就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臉上一片堅定。

“夫人放心,我等一定不會把這件事情傳出去的,既然跟了夫人,那就和以前的主子再也無關!”

陸婉微微眯眼,看著她們兩個堅定的神情,心下有些疑惑。

“側妃娘娘前途無量,在這府上又是地位最高的人,你們兩個跟著我,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流朱搖頭,眼睛一片清明,倒是比剛來到這院子裏的時候要聰慧的多。

“夫人這話說的對也不對,側妃娘娘的確是這府上地位最高的女人,可是她就算是地位再高也越不過王爺去,更何況娘娘把我們送到夫人身邊,那就代表已經把我們遺棄了,如果我們做出什麼對不起夫人的事,到時候受牽連的並不止夫人一人,我等也好不到哪裏去。”

流朱說著聲音頓了頓,眼睛裏麵的光芒越發堅定。

“我和飛丹已經商量過了,與其把自己的命綁在別人手裏,不如握在自己手裏,夫人聰慧,心地善良,我們兩個相信跟著夫人一定可以過得更好。”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如果這兩個丫鬟說的冠冕堂皇,陸婉還真的不一定相信。

可是現在見她們兩個分析的這麼透徹,眼裏也多了一分讚賞。

“行了,你們兩個先起來吧,我這後背可疼得緊,難不成你們兩個是想要拖延時間,看我流血身亡嗎?”

陸婉半開玩笑的說道,果然嚇的兩個丫鬟魂不附體,連連搖頭。

在院子裏麵養傷的這段時間,陸婉毫不意外這件事情會被楚雲城知道,隻不過被他登門質問,還是會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

都說得不到的最珍貴,這方悅涵估計就是楚雲城得不到的東西,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心頭的朱砂痣,白月光,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雖然心裏明白,可是陸婉還是會覺得有些膈應。

嘩眾取寵,招搖過市,自持甚高。

沒想到她陸婉在楚雲城眼裏就是這麼的不堪,這還真是讓她覺得有點挫敗。

他們兩個的關係好不容易好了一點,現在又因為一盞琉璃燈打回了原形,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

低低的歎了一聲,陸婉的聲音有些苦澀。

“夫人,您別擔心,王爺隻不過是一時氣憤,等到他反應過來,一定會知道,夫人您並不是那種嘩眾取寵的人。”

清水麵上帶著些許擔憂,說話也有些吞吞吐吐的,陸婉看得心煩,索性對著牆壁發呆,輕嗤一聲。

“我可不覺得這件事情會輕易揭過去,這府上的人不想看我過得順利,這次不過就是一個開始而已,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魑魅魍魎等著我呢。”

“你倒是看得清楚,既然知道自己躲不過,又何必前去招惹?”

陸婉話音剛落,就聽見撲通一聲中午落地的聲音,隨後便是陌生的男聲,心中一驚,剛想大喊,卻發現自己竟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