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芳坐的位置靠近車頭,她伸著脖子,“蕭院士家的,你咋是最後一個上來啊,你看,都沒什麼好位置了。”
應綰綰笑笑,“坐在後麵也是一樣。”可以欣賞四十年前的風景。
這個想法隻維持了一分鍾,應綰綰就受不了了。
路況太差,一抖一抖的快把她早飯給顛出來了。
好在車子沒走遠,回去還來得及,她趕緊讓駕駛車輛的小司機停下車子,“李嫂,喬大嫂,不好意思,我身子突然不舒服,不能跟你們一起去縣城了。”
才走她就要吐了,等到了那兒她得暈過去。
她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這裏的交通工具。
喬芳大著嗓門,恨不得一車子人聽見,“蕭院士家的,你怎麼不早說啊,這都出來了,你現在又要回去,不是折騰人司機小哥嗎?這車子是基地補給用的,耽誤不得時間。”
三言兩語挑起車廂內眾人的火氣,她周圍有幾名家屬跟上附和。
應綰綰惱喬芳刻意針對,很想上去踹對方一腳解氣,顧及原主以往的行為連累蕭南風被人看了很多笑話,她就此想讓人慢慢改變對她的一些看法,為蕭南風挽回一點兒麵子,忍下心裏的浮躁,“喬大嫂這麼說,我可擔待不起,這才剛出基地沒多久,多走兩步的事情,我原路回去就好了,用不著司機小哥再折騰一遭。”
喬芳咄咄逼人,“你都說你不舒服了,我們大夥能眼看著你一個人走回去嗎?”
“可不是?不舒服不能早點說?故意折騰大家夥呢。”
李桂花做和事佬,“蕭院士家的臉色是沒有剛上車時候好了,也許真不舒服,大家包容一下啊。”
大家住在一個院裏,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別人也不想鬧的太難看,聽到李桂花這樣說,順著台階下來了。
喬芳斜了眼應綰綰,撇嘴嘀嘀咕咕,“下次不舒服早點兒說!”
應綰綰無語了。
此時,駕駛員停穩了車子,她真誠的向大家道了歉,不快不慢的從車子上下來。
駕駛員從窗口伸出頭,確認應綰綰能自己走回去,這才發動車子離開。
車子一走遠。
應綰綰扶著路邊的樹忍不住一陣嘔吐,早上的粥算是白吃了。
掏出褲兜裏揣著的白底灰格子手帕,擦了下嘴,歇了一會兒,慢慢騰騰的往回走。
八十年代的鄉村,路麵基本上是用黃色的泥石頭和黑色泥土混合鋪的,加上前一天下了雨,地表潮濕。
應綰綰小心翼翼,生怕弄髒了她唯一看得上眼的小白鞋,走路基本是用腳尖。
明明十分鍾不到的路程,她硬是走了半個小時。
直到靠近基地門禁,地麵變成水泥的,她才放下腳後跟,不經意間瞥到圍牆外的牆頭下麵栽的幾顆無花果樹。
上麵的無花果又黑又大,顯然是熟透了。
果樹周圍的地麵上,亦有不少散落的,有的已經爛掉了。
沒人吃嗎?
走上前,伸手摘了兩顆。
很想在路上就開始把果子剝皮吃了。
但上麵灰塵太多了不衛生,下不去嘴。
又摘了兩顆,急匆匆的往家裏走。
進了屋,門都來不及關,就開始洗無花果,跟著剝皮。
剛把果肉湊到嘴邊,蕭南風回來了,沉墨色的眸子在看到應綰綰穿著打扮的一瞬稍顯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