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麗斯·喬: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丹尼爾,而今我的傷已恢複,並無大礙,明日即會啟程。不得不提的是,我已得知某件聖器的去向,今日我差一點就能拿到它,可惜它的擁有者並未如我所想一般愚笨。他現在是個血族——別問我為何特指現在,這是另一個故事了。
大法官:在下有幸聽聽您的“另一個故事”嗎?我倒是更想知道您所思念的“丹尼爾”是誰,方便公布嗎?
安麗斯·喬:“另一個故事”過於感傷,我願意說說丹尼爾,吾之所愛,我們共度了美妙而簡單的24小時。現代科學技術應當好好利用,如若丹尼爾能看到,就已是撒旦給予的最大恩惠了。
大法官:願吾主保佑你與所愛之人早日重逢。
昨晚我打電話預定了去巴黎的火車票。
收拾完行李,我最後去了一趟丹尼爾住過的房間,走進去以後我一直盯著象牙色的床單發呆,在那上麵,我看見了殘存的淺淺的血跡。丹尼爾走後我洗過床單,但我沒有他那麼厲害,能瞬間把床單洗得嶄新,況且我也沒有找到草酸稀溶液。
我把丹尼爾送給我的戒指戴在大拇指上,再看這塊圓形藍寶石裏閃耀的圖紋時,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最終我放棄了。
在日出時分,我離開李斯特古堡。走出森林,我遇到的狼很多,但都不是成群的,所以作為個體的它們並沒有勇氣靠近我,隻是遠距離地觀望我這靠兩腳行走的怪物。
在森林外我看見了一輛等待已久的出租車,很顯然司機一直都在驚訝我為何從森林裏出來。這位法國中年男子還關懷地說:“小姐,在森林裏搭帳篷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兒,這裏常有狼出沒。”他的肢體語言豐富,還做了個凶神惡煞的動作,在我看來,那比狼更難看。
就在我百無聊賴地翻閱聖器資料的時候,一張圖片闖入了我的眼簾,那是一塊圓形的藍寶石。
喬凡尼末日藍寶石。資料中記載,喬凡尼族是因為謀殺自己的主人而受詛咒變成血族的,他們控製著當今世界的幾支經濟命脈,所以有用不完的金錢。末日藍寶石是清洗詛咒的物品,因此喝掉寶石內的藍色液體,可以讓一個血族變成人。寶石並沒有控製在喬凡尼族領導人手裏,裏麵的液體有可能在300年前就已經被使用掉了。
難怪我會覺得寶石裏的圖紋熟悉萬分,昨晚我已草草翻閱了資料,興許是那時記住了喬凡尼末日藍寶石的形態。毋庸置疑,丹尼爾給我的藍寶石就是血族聖器之一。此時它正靜靜地臥在銀質戒指的凹槽裏。
我戴著它,並沒有昨天得知該隱左手近在咫尺時的那種興奮,因為一個是可望而不可即,另一個是已擁有在手。這種強烈卻微妙的反差並沒有困惑我多久,一種複雜的情緒替代了它們。
丹尼爾為什麼會有血族聖器,並且他還會把它送給我?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可能因為一個剛認識幾小時的女孩愛上了他,而將聖器這種珍貴的東西送出手。況且,我並沒有任何讓人一下子迷戀上的魅力,我也明白這不是他為了答謝我允許他借宿而給予的回報。
我開始揣測他的身份:隱世高人?魔法師?貴族?皇室?聽上去都不太現實。
他說他是位旅行者。天哪!安麗斯·喬,你怎麼能毫不懷疑他的話呢?
我腦海裏有兩個聲音在爭辯,一個叫我相信他,一個叫我繼續揣測。或許這是丹尼爾偶然得到的,而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得到的東西是多少人渴望的。等等,我的理性立刻將我的猜測徹底粉碎。丹尼爾早已告訴我了,“留下聖物做你我愛的見證”,聖物,難道不就是聖器的意思嗎?他明知是聖器,卻還是把它留給了我。
我建立了兩個猜測。第一個是,他知道我需要聖器;第二個是,他愛我。我更願相信前者,可是他為什麼會把我需要的、如此珍貴的、完全可以用來去取悅其他王公貴族以得到無盡的財富的血族聖器送給我呢?並且他指明“做你我愛的見證”,這是為什麼?
我一向是個謙虛的人,可事實不容許我謙虛——丹尼爾·艾德森是真的愛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