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流逝,柏舟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眾人不知道的是,昏睡中的柏舟,正在經曆著一場傳承,或者說對話。
在巨坑時,當最後虛空的那座城關塌陷,當虛無中響起一聲輕歎,柏舟就進入了一個夢境。
一個似曾相識,又截然不同的虛幻。
城牆千裏延綿,分割的仿佛不止是兩方土地,而是直接把那處時空截斷,成了兩個不同的位麵。
高聳的牆上,像是隻站著一人,又好像千百人。或甲胄負劍,或儒衣經綸,但目光,都死死的盯著一個地方。
經文閃耀,劍氣橫空,激起萬丈沙塵。不,應該是萬丈灰黑。
不管是牆壁上閃耀的銘紋也好,還是城牆上的眾人也好。都散發出一股超然世間,絕世無雙的氣息。
突然,中央的一人回頭,看向牆內的少年,緊皺的眉頭微緩,到。
“你來了”
接著,關上的人連續不斷的看向柏舟,有惋惜,有讚歎。當最後一人看見柏舟時,同一旁了的人低語了幾句,徑直的飛下城牆,落在柏舟麵前。
“你,還認得我嗎”
男子羽冠青衣,臉上如三月春風,對柏舟笑到。
柏舟沉思,眼前的人,自己絕對沒有見過。但不知為何,卻有種異常的熟悉感,就好像一起並肩浴血奮戰過。
或許是因為男子從城牆上脫離,關外的戰鬥灰黑愈演愈烈,揚起的灰黑物質鋪天蓋地,就算牆內也清晰可見。
“您是......關前輩,那位最後的守關人?”
男子揮動手中經綸,示意柏舟回答正確。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其實並不是最後的守關人,而是第一千代守關人!”
關尹子(本想寫作尹喜,但聖賢功大,應循後世而尊之)臉上閃過一抹神秘的笑容和激動,到。
第一千代!柏舟微微震驚,像這些大賢,若不出意外,一活便是一個大時代。一千代,那會是多遙遠的過去,比起遠古,都還悠長許多。
慢著,眼前的人曾對自己說過,關於中古時代被掩藏的辛秘。一個極盡璀璨又盡數凋零的中古。
或許就是那個時段出了問題,才會導致巨大變故。
“前輩,小子有一問。之所以會出現一千代這麼恐怖的數字,莫非與中古的變故有關?”
“不愧是他的徒弟,果然聰明過人。這牆上包括我在內的千人中,有近乎五分之二的人都是出於中古。最長的守關人不過百年,最短的不過一天。”
話語間,風輕雲淡,仿佛隻是一件不經意的事。但柏舟知道,絕不平淡,反而驚濤駭浪,絕世凶險。
中古到底發生了什麼?柏舟十分的想知道背後的真實,以至於竟有些急躁起來,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冷靜。
一隻手搭在了保護肩上,掌間一股清流順著肩膀傳至柏舟靈台。
“冷靜下來了嗎”
“前輩,我...”
關尹子揮手打斷了柏舟的話,臉上也隨之多了一份凝重。
“那滔天黑屋想必你也看見了,你剛剛的情況就是那邪祟導致的。本來還以為你撐不了多少時間,但到現在為止,已經足足一炷香。”
男子話語間多了一絲讚許,關上的人亦回頭,對柏舟表露出了肯定。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柏舟隻覺得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裏不停的斡旋,像是來自外界,又像是源自本身。
根本無法對其產生抗拒的心理,仿佛自己就應該順著那股力量才是正確的,美好的。
“那東西,原本也是與天地萬物同一元,但不知在哪個歲月節點時,引發了巨大恐怖。當時聖賢舉諸生靈之力,才驅出關外,避免滅世。”
但其實還是沒有說出是什麼,柏舟看向關尹子。
“前輩,那到底是?”
關尹子做出一個禁聲的動作,臉上凝重不減。
“不念,現在的你,還念不得”
果然是這樣嗎。
“前輩,那這裏是?”
“怎麼說呢,可以說離開了震旦大陸,但又關係頗深。這裏,是一處扭曲,是兩個不同空間的橫麵,關內即是通向震旦大陸”
還有一個問題,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或許就是柏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前輩,這函穀關,是否曾有灰黑物質滲透過來。或者,還有什麼地方能讓這灰黑物質進入震旦大陸”
柏舟在森林地底見到的那個人,雖然身上的氣息比眼前關外的灰黑物質弱了許多。但顯然是同出一處,不得不讓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