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遠的樣子讓何笑吃了一驚。
他渾身已經找不到一塊好肉了,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和血跡。他的左手已經被砍斷,右手也隻剩下三根手指。他的膝蓋似乎被野蠻人砸碎了,整個人是都被硬拖進房間的。
紮德皺了皺眉頭,用手在自己的鼻子前扇了扇,想要把血腥味驅散開一些。之後,他臉上帶笑地對何笑說:“何大人,這人你認識吧?是不是你手下的副將啊?”
何笑不說話,隻是看著卞遠,眼睛裏充滿著悲傷。
卞遠因為身受重傷,已經殘疾,對紮德等人沒有了威脅,所以他身上也沒有綁繩子,就這麼閉著眼睛躺在地上。
他聽到了紮德的話,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何笑,何笑知道卞遠目光的含義,他微微地搖了搖頭。
卞遠見到何笑的動作,臉上露出了笑容,之後他不再看何笑,而是對著紮德說道:“老子我叫卞遠,是李巡統領手下的副將,不過我看你的樣子和我有幾分相似,我很有可能還是你在天元國的野爹。”
旁邊的野蠻人衛兵聽得懂天元話,他聽了卞遠的話後連忙一腳踢向卞遠的腰間,嗬斥道:“你找死!”
紮德大度地擺手道:“沒關係,他隻不過占些嘴上的便宜罷了。”
卞遠被踢得差點昏死過去,他身體蜷曲,嘴裏嘶嘶地吸著涼氣。
紮德走到他的身前蹲了下來,輕聲說道:“卞將軍,你這又是何苦呢?”
他上下打量著卞遠,說道:“雖然你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廢人,但我們赤力國向來敬重好漢,憑你率領千把人就敢在西門擋我數十萬大軍這一點,我願意招你到我赤力國做官,給你發配下人,你的後半輩子都能舒舒服服地度過。”
卞遠剛剛還在痛苦地掙紮,聽了紮德的話,他忽然卯足了力氣,嘴裏吐出一口濃血,直接噴在紮德的臉上。
他見紮德被自己噴了一臉,大笑道:“哈哈哈,你們這群狗賊!老子恨不得生吃了你們,還想招降我?我告訴你,做夢去吧!老子就是被你們砍成十八截,也不會給你們做狗的!”
紮德滿臉都是血,他匆忙從地上站起,滿腔怒火地尖聲曆叫道:“你敢噴我!給我殺了他!殺了他!”
站在卞遠身邊的野蠻人衛兵得令後,一棒子砸向卞遠殘破的身軀。
“噗!”
從卞遠的胸口傳來一聲悶哼,卞遠一把抱住砸在自己胸口上的狼牙棒,嘴裏還在罵道:“來啊!殺了老子啊!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老子下輩子就是做豬做狗都不會你們這群蠻子!”
衛兵見卞遠居然還在罵,他也發了狠。他一下子抽出被卞遠抱住的狼牙棒,用了吃奶的力氣向卞遠的頭部砸去。
“砰!”
隨著這勢大力沉的一擊,卞遠的腦袋被砸開了花,紅的、白的、黃的濺了一地。
而罵罵咧咧的卞遠也終於永遠地閉上了嘴。
何笑看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他渾身發抖,淚水從臉頰上慢慢滑落。
紮德此時正在用絲巾擦去身上的血跡,他見卞遠被衛兵殺死,心中的怒火也平息了一些。他冷哼一聲道:“把他給我拖下去,守屍吊在城門口三天。”
衛兵回應道:“是,殿下!”然後拖著卞遠的屍體離開了。
紮德又將目光投向雷霄。
雷霄的狀態要比卞遠好得多,但也已經是傷痕累累。
不過他四肢尚在,所以身上被數條繩索捆綁。
雷霄的一隻眼睛在戰鬥時被野蠻人射瞎,此刻,黑洞洞的眼眶內正在不停地流下血水。
紮德仔細地看了看雷霄,冷哼一聲:“哼,我認識你,你就是偷襲耶步的那個小人!”
雷霄說道:“那個人不是我殺的。”
紮德指著雷霄的鼻子吼道:“那也是你設下的奸計!”
雷霄扭過頭去,滿臉都是隨你怎麼想的表情。
紮德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剛剛在處理卞遠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冷靜,他知道,這對招募何笑很不利,所以現在,他麵對雷霄的時候要極力控製自己的感情,爭取讓雷霄投降自己。
紮德平複心情後緩緩說道:“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去說他了,我們要把目光往前看,你說是不是,雷將軍。”
雷霄竟然點了點頭。
何笑看在眼裏,心裏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紮德看到雷霄認同自己的說法,一下來了精神:“雷將軍,雖然我們之間有仇,但是對你的身手,我真是佩服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