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從我手裏把劍拿過去,小心的用布包好:“師傅給的!”臉上有興奮的笑意。“師傅給的?!”我驚訝的重複道。怎麼沒給我啊?“師傅,為什麼給你這個?”我心中疑惑便問道。天宇微笑著看著:“師傅送我的禮物!”我愣愣得看著他,心中越加的糊塗了——好好的為什麼送禮物啊?而且隻送天宇禮物,沒有我的份!
“師傅為什麼送你禮物啊?”我皺著眉問。天宇看著我,嚴重有些許的不舍。輕輕把我額前算亂的頭發理了理,輕聲地說:“再過一段時間,我就要回家了!”我微張著嘴愣在那裏,良久才反應過來天宇說的是什麼,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又問道:“回家?是住一段時間就回來嗎?”我凝視著他,希望他說是的。天宇一手搭在我的肩頭:“師傅說,我可以下山回家了!”原本鼻子就酸酸的,這一下控製不住了。於是,眼淚開了河!
“能不能不走啊?”我哽咽得說。天宇搖搖頭輕歎道:“不行!”我看著他,吸吸鼻子:“那,那,在多住幾天總成吧?”我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好吧,就在多住幾天。”天宇受不了我這種眼神總算是點了頭。“唉!”我微微歎息。一晃這麼多年了,雖說時常的吵架拌嘴可是也算是一種樂趣!也曾想過,有分開的那麼一天。沒想到的是,這麼快就要分開了!往日的種種浮現在眼前,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有些悲傷的笑。“淩雲,你怎麼了?”天宇說話的語氣中帶著關切。我搖搖頭,太起頭看著遠方有些傷感的說道:“天宇哥哥就要回家了,以後就沒人和我一起練功了!”眼前泛起了水霧。天宇就那麼看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嗎?”我臉上帶著笑有些神往的說。“當然記得!你那時候,就坐在石桌旁不知道在想什麼。”天宇輕笑道。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我也不禁輕輕一笑:“那個時候,你好象個小大人似的!小小年紀就裝得那麼的沉穩,一點也不像個小孩子。”天宇聽我這麼一說,側頭看著我。我沒有看他,依就看著遠方不知什麼地。“那你呢!還不是一幅不可一世的樣子,說話沒頭沒腦的!”他回敬道。
我嗬嗬一笑:“是啊!你知道嗎,當初你爹說要你拜道長為師的時候,我就在心裏說啊,他要是和我一起學藝,我決不會讓他安安穩穩的!”說完轉頭看著他。“所以,那段日子天天和我較勁唱對台戲!”他笑著說。我笑著點點頭。
我們背靠背的坐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這話:“下山以後,你要做什麼呢?”我輕聲的問。“嗯,我想要繼續修行!用所學的為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做點什麼。”我微微點點頭。“想要修個果,是嗎?”良久我問道。天宇沒有回答,不知道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我說道。
“師傅囑咐我下山之後,不可荒廢度日。要精進修行法術!”天宇這才回答。“哦!那就聽師傅的,師傅讓你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的!”我應道。“淩雲!”天宇叫了我一聲,沒有往下說。“嗯?要說什麼?”我問道。
“淩雲,你下山後會要做些什麼?不會是,找個人嫁了吧!”天宇語氣帶著些玩笑的意思。我淡淡一笑:“我啊,我要遊遍那名川大山,走遍那古鎮小城!順便捎帶手捉幾個妖怪什麼的。至於,那個嫁人的問題,我還沒有想過。也許,就這麼一個人走啊,走啊!一直走到再也走不動的那一天。就找個沒有人煙的青山綠水之間,把自己永遠的留在那裏!”聽我這麼一說,天宇不禁身體一疆猛然轉身看著我。他的動作突然,而我還在那神遊中。一下就失去了支撐,身體倒了下去。我慌忙的用手支地,轉頭看著他:“你幹嗎?挪開也不說一聲,害我差點摔著!”語氣中帶著責怪。天宇看著我神情有些怪怪的,眼中帶著些說不出來是什麼的東西。良久他才說:“你不會一個人,我會陪著你遊遍川大山,走遍古鎮小城。”我撓撓頭,嗬嗬一笑。這天宇還真當真了,我是要到處遊玩,不過肯定不是一個人。一個人到處走多沒意思啊,遊山玩水這種事情人越多越熱鬧!轉轉眼珠我笑著說:“這可是你說,到時候可別反悔!”
天宇點點頭:“君子言出必行!”我看著他,居然把自己比喻成君子!“那等我下山的時候,得先回家。然後,再去你家找你。到時候,你可不要找借口不和我去嘔!”我很認真的說。他笑著點點頭,一把把我拉起來:“該回去了!”我點點頭,和他手拉手的往回走。
夕陽西斜,把那邊的天空渲染成紅色。一切的景物都籠罩在這夕陽中,空氣中帶著夕陽的味道。我們的影子投射在地上,被拉得長長的。我們說說笑笑的,走進桃林。一陣微風若有若無的吹過,風兒輕輕的摘下幾瓣桃花。片片的隨著它輕舞在林間,看著這景象有種感慨:“岐王宅裏尋常見,崔九堂前幾度聞。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這首詩放在這裏好像有些不太合適,可是看著那花瓣就想起這首詩。
“這詩用在這裏不合適!”天宇言道:“詩不可以亂用,要是讓旁人聽到了,要笑話你的!”我笑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帶著甜美——桃花的味道。呆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隻是,剛才見到那幾片落花,就想起了‘落花時節又逢君’。”
“那就說一句就好,整首說出來就有點不適合了。”天宇邊走邊說。“我知道了,下次就說一句!”我笑著,拉著他在桃林間兜兜轉轉的亂跑。
傍晚時分,師傅把我們叫到屋中。沉默良久,師傅才開口說:“天宇,你離家已有些時日了,該回去了!”師傅略略停頓,看著天宇微歎點點頭說:“為師已沒有什麼要教給你的了,下山後你要日日溫習不可荒廢所學之術。知道嗎?”
“弟子,緊記師傅教誨。”天宇恭敬一揖。師傅點了點頭說:“我教授你道術、仙法,是為了救人於困苦。切不可在人前賣弄,知道嗎?”
“弟子知道,師傅放心!”天宇微低頭答言。
“為師交與你的宵練,要收好!劍是有靈性的,既然它認你為主。你就要好好的珍惜!此劍不可以輕易示人,不是為師小氣,而是怕那貪心之人見到後,引起是非。你可要緊記!”師傅囑咐著天宇。那劍原來就是‘宵練’啊!怪不得如此的與眾不同。沒想到師傅還有這麼好的東西,不知道我下山的時候,給我什麼呢?我心裏琢磨著。
“是,弟子記住了!”天宇點頭稱是。
“師傅還有幾句話,你要記住——宜憫人之凶,樂人之善,濟人之急,救人之危。遏惡揚善,推多取少,受辱不怨,受寵若驚,施恩不求報,與人不追悔。”
“弟子記住了!”天宇答道。
“淩雲!”師傅叫了一聲。我的眼睛直發光,忙不迭的應聲道:“弟子在!”師傅看著我,沉吟良久言道:“淩雲,你的功課有作嗎?”我一聽師傅問功課,還以為師傅也要給我什麼好東西呢!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低著頭撅著嘴說:“作過了!”
“天宇學藝期滿就要下山歸家了。你要好好的練習才行,不然你何時才能學藝期滿?難道你要常留這裏不成?”師傅極其嚴肅的說著。我連忙點頭:“是是是,我一定努力一定用功!”
“嗯!你們去吧!”師傅說完揮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我和天宇一揖後退幾步,才轉身離開。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是不著。於是,披了一件衣服開開門來至院中。這裏夜晚很涼爽,清涼的月光灑落在院中同樣也灑落在我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觸蔓延在心中,我返身回到屋中從床邊拿起那隻竹簫回到院中。看了看四周,施展法術瞬間消失在院中。
在那小山頂上,一個人佇立在那裏。身上的白衣被微風輕輕的浮動著,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散落。我仰頭望著那輪皎潔的明月,緩緩的將手中的竹簫放到唇邊。幽幽的嘯聲響起,在這靜寂的夜晚顯得是那麼的悠遠略帶些哀婉。蕭聲隨著微風飄向遠方,我站在那裏沉浸在這蕭曲中。
在我沉醉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在天宮的某個地方佇立著一個身影,他凝視著夜晚的人間。靜靜的傾聽著這來自人間的嘯聲,他不禁眉頭微微一皺,這丫頭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山坡上去吹簫。而且還是這麼一首淒涼哀婉的曲子,這丫頭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楊戩心裏琢磨著。站在那裏想著心事,沒有注意到月宮中有一人注視他良久。嫦娥佇立在月宮前,望著那熟悉的身影。心裏想著,他在想什麼,如此的出神!
一曲最後的一個音悠悠落下,我手持竹簫對空長歎一聲。“這麼晚還不去睡?”不知何時天宇來到我身後。我一驚,轉身看著他淡淡的一笑:“睡不著!出來透透氣。”
“快回去吧,不然明天又要起遲了!”邊說邊把一件外衣披在我身上。“睡不著啊!”我歎了口氣低下頭。“回去躺著也比在外麵吹風好啊!回去吧!”天宇拉著我的手:“瞧,這手冰涼的。這裏不比住的地方氣候溫暖,深秋的夜晚清涼的很。回去吧,你要是睡不著,我陪你說說話好了!”不等我回答,就拉著我騰空而起。眨眼之間就回到了‘仙居’我的屋中,我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天語坐在床的一邊看著我,屋中很安靜。我輕輕的歎了口氣:“天宇哥哥,隻住三天嗎?”
天語點了點頭:“嗯!”我垂下眼瞼,想了想:“從明天開始算是第一天,行嗎?”聽我這麼一說他搖搖頭,帶出些無可奈何的意思:“好吧!”我看著他,怎麼這麼好說話啊?我眨巴眨巴眼睛:“那……”我還沒有說,天宇言道:“不行!”
“我還沒說呢!怎麼就不行啊?”我表情極為嚴肅。“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什麼!”天宇說道:“以後有機會,我會來看你的。”我有些不死心的說:“可是,你一走就剩我了,多沒意思啊!真得不能再多留幾天了?”
天語搖搖頭說:“不行!師傅要是知道了,會生氣的!”我無奈的點點頭:“那好吧!你要常來看我,別忘了!”他點點頭含笑說道:“知道了!”
“唉!我什麼時候能回家啊?”我歎息道。“這你怪誰啊,誰讓你平時總貪玩的!”天宇說道。
“知道了,怎麼和師傅老頭一個樣啊!都是我的錯行了吧,哼!”我撅著嘴氣道:“你練功的時候,我還做打雜呢!我練功的時候,既要學那麼多的東西,還要繼續作打雜。哼,師傅老頭就是偏心眼!就連那個,那個楊逸也是個偏心眼!”
“你啊,這都記得清楚著呢!怎麼那些咒語就記不住了?多用用心在修行上有什麼能學不會的!”天宇說道。“你……你!哼!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大法師的!”我朝他翻了個白眼。
“就你這水平,還想成為大法師?這不成了癡人說夢了嗎!”天宇邊說邊上下打量我:“你啊,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別到時候捉鬼不成,在讓鬼把你給捉了去。那可就丟人丟到家了,到時候你可別說和我一起學藝!”他打趣道。
“走著瞧!你也太小瞧人了,知道什麼叫大器晚成嗎?”我反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