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不在乎!隻要能成仙,我什麼都不在乎!”那人大笑道。
“你傷人性命,如何成的了仙?”師傅老頭責問道。
“哼!煉得內丹,也就是我成仙之時!”他有些狂妄的說。
“即使你修得內丹,不但成不了仙。還要遭天譴!”師傅老頭給他下了斷定。
“為何?”
“欲求天仙者,當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當立三百善。你做惡不為善,天不容你!”
“哼!笑話,修煉內丹的人大有人在。憑什麼我遭天遣?”
“修煉內丹無錯!但因修煉內丹而害他人性命,天理不容當誅之!”
“不用在這裏說教,要如何處置悉聽尊便!”
“唉——到現在你都無悔?”
“哼!我當然後悔,我悔當初學藝不精。今日才會落於你手!”
“即然如此,那你就從新來過吧!”
道道光芒從窗欞中透出,隨後屋中歸於平靜。我們倆對視了一下,探頭出去——屋中連一個人影也沒有!正在我和天宇發愣的時候,“嘯天在大門外,它會帶你們倆回村的……”空中傳來師傅老頭的話語。
我們摸著黑尋找出去的路徑,‘汪汪——汪’幾聲犬吠傳來!我興奮的拉著天宇的手朝那聲音奔去。隨著斷斷續續的叫聲,一直來到大門外隻見狗狗蹲坐在那裏。我興奮的跑過去,一下摟住狗狗的脖頸撫摸著它柔軟的毛——能活著真好,心中感歎!
我、天宇、狗狗一行,走在郊外身影溶入晨霧中。好在有狗狗,不然真不知道往哪裏走。仔細看看四周,才驚訝的發現這條路是橫穿亂葬崗。怪不得,夜間聞到一股味道!可是,怎麼當時沒有發現呢?我往天宇身邊湊了湊,拉著他的衣袖警惕的四下裏觀察著。磕磕絆絆的走在土路上,偶爾會看到鬼火在這裏或那裏跳躍著。唰——頭發帶汗毛都豎起來了。
當我們回到村子的時候,師傅老頭已然在大牛家給那位老伯診病了。奇怪,師傅老頭怎麼比我們還快?我是天宇一對眼光,眼睛中都是個大問號。得,心中又多了個問號!看著村裏的人高興的樣子,就知道問題解決了。自然,我和天宇受到了慰問——家家拿來了好吃的東西給我倆,壓驚!還有的大媽大嬸的打聽天宇的家庭狀況,貌似要把自己家的女兒嫁給天宇。這幾天送來的手絹、荷包可多了去了。我看著天宇黑著臉看著一堆東西,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天宇,這些東西拿回去都能開個鋪子了!”天宇棱棱的眼睛看著我。我抱著一堆吃的東西向後轉,逃之夭夭——我可沒有挨打的隱!
三日後,師傅老頭在村外的山坡上墳地為幾位枉死的人超度。一片空地,隻有孤零零的幾座小土包。聽說最大的不過十六歲最小的才十三歲,一朵朵尚未開放的花就這麼凋謝了!我把采來的野花分別放在墳前,默默祈禱她們來世能一世無憂……。
師傅老頭找好了個方位,天宇點燃三炷香後轉身同我站在那裏。周圍的人們都寂靜無語,默默地站在我們身後。“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鎗殊刀殺跳水懸繩,……”師傅老頭嘴裏叨叨念念,我豎著耳朵隻聽到這麼兩句。隨著聽不清的咒語,天色漸漸暗淡。我抬頭看看剛剛還是晴朗的天空,變得暗沉。一陣旋風平地掠過,我不禁一哆嗦。似乎聽到陣陣低泣,仔細聽聽又似乎什麼也沒有。隨著咒語的結束,一道陽光投射下來天空也變得晴朗……。
回到師傅老頭居住的‘仙居’這是我給起的名字。因為這裏空氣宜人,鳥語花香,翠竹掩映桃花滿山,潺潺的溪流蜿蜒流淌。而且很幽靜,簡直是人間仙境。
每天,天蒙蒙亮就要起床,練功!天宇因為有較好的武功基底,所以他開始學習入門課程。我是一點武功都不會,所以從砍柴,挑水,做飯,洗衣,打掃……做起,對了,還有看書認字、學習道理、沒過幾天就有加了一門課背草藥名!
每天我都撅著嘴做這些事情,怎麼都覺得自己是屬於勤雜,雖然也學點東西!可是,還是覺得心裏不平衡——天宇就不用作勤雜的活,我每天都得做!天宇就不用背草藥圖譜,我就得背!天宇他可以學習靜心、最簡單的經文,我就得邊做勤雜邊背詩詞歌賦、草藥圖譜!這麼一大堆活,總是從天蒙蒙亮做到明月當頭。好容易熬到所有的功課都做完了,剛躺在床上就被師傅老頭拎到山坡上的空地——練習武功!一練就是幾個時辰,好不容易回屋躺到床上‘喔喔——’雞叫頭遍了!得,一夜沒睡,趕緊爬起來。每天。洗衣服的時候都是閉著眼睛,吃飯的時候是閉著眼睛……
‘哢嚓——’樹枝應聲而落,隨手用袖子擦擦臉上的汗。俯身把散落在地上的樹枝歸攏在一起:“紫參:別名,石見穿、石打穿、月下紅。莖方形,單一或分枝,表麵紫棕色或綠色,被倒向柔毛。……花期七~八月,果期九~十月。生於山坡、路旁、林緣及草叢中。性平,味苦、辛。清熱解毒,活血理氣止痛。用於脘脅脹痛、濕熱帶下、疔腫……。”手動著,嘴也沒閑著嘟嘟囔囔的背著草藥。
把木柴捆好背在肩上,順著一條小路往“仙居”而來。邊走邊背:“杜荊葉:別名,黃荊柴、黃荊條、荊條棵、五指柑。……性平,味微苦、辛。用於祛痰,止咳,平喘。……”一路走來景色幽美,可是我無心欣賞。皺著眉頭,時不時地從腰間抽出一本書來翻看。望了望晴朗的天空,幾絲碎雲漫無目的的隨風飄移。雲自由的飄著,鳥兒自由的唱著,好想家啊!輕輕歎了一口,把目光又拉到手上的書。
中午趁著吃飯的空當,我嘴裏堵這飯說:“師傅,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回來都好幾天了,一直憋在心裏怪難受的。於是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就試探的問師傅。
“哪個人?”師傅臉色平和,我鬆了一口氣。
“就是那個……”對了,我不知道他叫什麼!總不能稱之為妖人吧?我咬著筷子想著。
“就是那個‘煉內丹’的!”天宇給我一個大白眼,我回瞪過去。
“哦!他從前也是出家人,對於道術太癡迷。以至於走火入魔蒙蔽了良知。”師傅老頭簡單的說。
“那,他是妖精?”我追問。
“哈哈——你這丫頭,怎麼一天到晚的總想著妖精啊?”師傅老頭笑道。
“您不是說‘從前’嗎!那就是以前了,後來入了魔了!魔,不就是妖精嗎?”我一本正經的說。
“哈哈——他不是妖精,而是鬼仙!”師傅糾正道:“我說的魔,是太癡迷而不能自拔的意思!”
“哦!”我鄭重的點點頭,轉轉眼珠問道:“什麼是鬼仙?”
“你今天的功課作完了嗎?”師傅老頭話鋒一轉。
“咳,還,還沒有!”我低下頭說。
“那還不趕緊去作!在這裏磨什麼牙!”師傅老頭臉色一沉。
“哦,我馬上去!”我放下碗筷一溜煙就不見了蹤跡。
師傅老頭笑著搖搖頭,自語道:“這丫頭,跑得挺快!”
“師傅,我收拾吧!”天宇動手收拾碗筷。
“天宇,你去吧!這兒我來收拾就行了。”師傅老頭攔住天宇。
“可是……”天宇有些猶豫。
“去吧!”師傅老頭和藹的說。天宇隻好離開,道長見屋中沒有旁人,就是施展法術將桌上的杯盤碟碗收拾得幹幹淨淨。而後,搖搖頭歎氣道:“若是讓那幾個老倌知道,我用法術作這事情。還不知道怎麼笑呢!”
……
“喔喔——”唉!這隻大白公雞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每天清晨樂此不疲的“喔喔——”。它一叫我就趕緊爬起來做早飯,當然天宇會來幫忙。
我草草的吃過就上山砍柴外加背書。大概一個時辰以後,我就得去把水缸挑滿水,外加掃院子。然後把衣服拿到河邊去西,外帶著練練劍法。在晌午前回來,因為要和天宇一起做午飯。午後,要練習寫字……夜晚,我要練三炷香時間的功。具體要看師傅老頭的安排。就這樣周而複始的,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年一開始,我的任務作了更改,那些勤雜活我和天宇每隔一天輪換一次。滿眼含淚的抱著古書,我終於開始學習入門課程了!修行是很苦的,這苦比那藥湯子還苦。不過也有樂趣,那就是師傅老頭定期要離開一段時間。雖然不能走出‘仙居’的範圍,最起碼沒有師傅老頭盯著怎麼也輕鬆些。
幾年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這天,師傅老頭又按時離開了,我和天宇目光一對——歡呼跳躍起來!“天宇哥哥,我先眯一會兒!”我說完伸了個懶腰。“唉!不行,你就在院子了邊做點什麼,萬一師傅回來了,可就……”天宇拉住要往屋裏走的我。
“師傅老頭不會去而複返的!”我拍拍天宇的肩頭。
“你忘了,上次……上次你挨罰是因為什麼了?”天宇提醒道。
“上次!上次是哪次啊?”我撓撓頭問,次數多了還真不好記。
“唉——就是那次被罰挑滿五缸水的那次!”
“哦,我想起來了!也是因為,因為……哈哈!”我訕訕的笑笑。
“我們隨便練練法術什麼的吧,萬一師傅回來了也不好說咱們沒練功不是嗎!”
“好吧,就聽你的吧!”
天宇很認真地練習,我看著他變換著不同的法術。我心裏也怪癢癢的,於是跑到一邊嘴裏嘟囔著咒語,隨手指向一塊石子……沒反應!走過去,拿起石子翻來覆去得看看,我心裏直犯嘀咕——怎麼回事?昨天變成了一小塊銀子,怎麼今天就不靈了?托著石子,嘴裏嘰裏咕嚕的念著旁人聽不清的咒語,隨著咒語最後一句結束‘啪——’輕微的聲響,我低頭一看——碎了,石子碎成幾塊。我愣愣的看著,‘嗚嗚——’我的心在低泣,學了這麼幾年連個法術也練不好。還有何麵目見家鄉的父老啊!
“發什麼呆啊?”天宇用手指捅了捅我。
“怎麼會這樣?”手托著石子給他看。天宇皺皺眉問:“你是怎麼念咒語的?”我重複了一遍。他邊聽邊搖頭:“不對,錯了!應該是這樣的……”天宇重複了一遍,原來我把最後的三四句念錯了!念錯的結果就是……。我眨巴眨巴眼睛,然後走到一邊趴在石桌上發呆!
“又怎麼了?”他問。我搖搖頭,愣愣的看著某個地方。其實,眼前一片渺茫,腦中一片空白!“沒關係的,多練練就不會錯了!”那人同情的開導我。“說話好不好,別這麼著!”我站起來低著頭,隨手拿起柴刀走向院門:“我去砍柴!”我無精打采的邊走邊說。“我同你一起去吧!”天宇拿起另一把柴刀,我點點頭。
‘真君神殿’內楊戩正在聽彙報——關於我的彙報!“有一次,道君到原始天尊處,臨走時給倆徒弟安排了功課。等到七日,道君回去檢查他們的功課,她居然隻寫了十篇字!”說話的人看了看楊戩。楊戩麵無表情的聽著,眉頭緊鎖:“繼續說,是怎麼一回事?”嘯天眨巴眨巴眼睛:“道君安排淩雲他們一日十篇字,結果,她七天隻寫了十篇字。所以,道君很生氣!罰淩雲三個時辰之內挑滿五個水缸,水缸不大,也就這麼大!”他邊說邊比劃著。楊戩輕歎:“道君用仙術,讓水缸成了無底洞了吧!”嘯天咧咧嘴傻笑道:“哈哈——那,那,淩雲一直都沒發現。哈哈——她,她就那麼傻傻的挑水,直到第五天才發現水缸有問題……”楊戩手肘支在書案上,手扶額頭微閉二目,看似很疲憊的樣子。嘯天止住了話語,眨巴眨巴小眼睛輕聲的叫了一聲:“真君!”楊戩沒有改變姿勢:“說你的!”嘯天由於一下說道:“自那以後,淩雲也頗用功!隻是,畢竟是小孩難免貪玩。不過……主人大可放心,道君對淩雲管教得很嚴厲,從早到晚安排得滿滿的。”楊戩直起身看著嘯天:“我怎麼能放心!看來,她也是個不叫人省心的徒弟!”他沉吟片刻:“看來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