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除夕大宴雖說在禮製上是從申正便開始了,但開宴前眾多利益繁瑣無比,生生拖到了酉時眾人才吃上第一口菜。
酉時初刻,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正是除夕夜團圓的時刻。整個金陵城中,都是關門閉戶,冷冷清清的,安靜地讓人幾乎想象不出這裏曾經那種車水馬龍、繁華如錦的盛況。
然而正是在這一片沉寂,一整條街鴉雀無聲之時,一輛馬車卻悄無聲息地駛進巷子,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搖搖前行著。馬車的旁邊,跟著一匹周身漆黑的駿馬,上麵坐著位容貌英俊,的年輕公子。姿態瀟灑,一點都不像是在無人的街道上,反倒如同在秦淮河上的畫舫中朝著姑娘拋媚眼一般。
隨著輕微的吱呀之聲和清脆的馬蹄足音,一乘一騎來到了距離寧王府的大約三丈遠的位置停了下來。年輕公子跳下馬來,走在前麵,馬車上走下一名帶著麵具的男人,看不見樣貌,看不出年紀。
二人一前一後,大約相差一步遠,來到寧王府的門口。此時,大約有百名神策軍守在府門口,見到二人徑直走來,立刻架起長槍,指著二人,喝問道:“什麼人!”
年輕公子哥衝著神策軍拱手道:“我們是在接寧王殿下進宮的,不知大哥可否行個方便?”
“接寧王殿下進宮?”那名神策軍一愣,疑惑道:“你們是宮裏來的人?”
年輕公子搖搖頭:“不是。”
“那你們有聖旨?”神策軍士又問。
“也沒有。”年輕公子再次搖搖頭。
兩名神策軍士大怒,罵道:“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竟然有膽子來搗亂!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吧!”
年輕公子安撫道:“大哥,別著急,別著急,您聽我說。我叫楚江,楚江鬼的楚江,後麵和奇怪的人是鬼王,百鬼之王的那個鬼王。”
兩名神策軍士大眼瞪小眼,怒問道:“這又怎麼樣?”
年輕公子伸出雙手,雙指各自輕輕夾住槍頭,轉頭對著鬼王笑道:“老大啊,看來我們這個百鬼還真是失敗啊,他們居然沒有聽過我的名字。”
“你小子找死!”神策軍士見到那叫做楚江的年輕公子這幅舉動,頓時大怒,想要抽出槍頭將這兩個看起來是腦子有些不清楚的人當場格殺。
可是……卻發現槍頭怎麼也抽不回來。
楚江轉回頭來,冷森森地對著二人笑道:“你們居然沒有聽說過我的名字,這讓我非常不高興!我一不高興,就想要殺人!這是你們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鬼王在身後淡淡道:“你真虛偽,你不管高不高興都會殺人的。”
楚江咧嘴一笑:“老大,在外人麵前你能不能給我麵子,不要總是拆我的台。”
其餘守在門口得神策軍都已經聽到了這兒的動靜,陸陸續續又趕過來了十多人,見到袍澤的處境,立刻便明白了情況,瞬間將二人圍了起來。
楚江一點一點地扭動手腕,槍身也跟隨這一起扭動了起來,兩名神策軍隻覺得手臂吃疼,想要鬆開槍身,卻發現手掌似乎是被漿糊粘在了槍身上,擺脫不得。
隨著扭動的角度越來越大,他們的手臂上已經滲出絲絲的鮮血,再也忍受不住,慘叫了起來。
周圍的神策軍見此情景,一擁而上,想要救出自己的袍澤。
“老大,幫個忙,解決下這些人。”
楚麵對一群圍上前的神策軍士,楚江麵色毫無懼意。
“為什麼,這是你惹出來的麻煩,關我什麼事啊。”鬼王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
“你先幫個忙,剩下那些都留給我解決怎麼樣?”楚江賠笑道。
“好吧。”
話音剛落鬼王的右手泛起微微地紅光,也不見他如何移動腳步,刹那間就挪到了一名衝在最前麵的神策軍麵前。那名神策軍被嚇一大跳,後退半步,揮槍急刺而出。
這神策軍不愧是訓練有素的大興第一軍團,僅是一名普通衛士在緊急之下都能夠刺出沉穩有力,角度刁鑽的一槍來。 鬼王的身體竟然被這一槍直接穿過!
那神策軍還沒來得及高興,立刻便被腹中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發現一隻泛著微微紅光的手從背後穿過了自己的肚子!
“你……”那神策軍的麵容快速地失去了血色,嘴角流出一絲鮮血,還想吐出第二字的時候,便已然斷了呼吸。
掏出了手後,眾人驚異地發現,那穿過腹部的一隻手居然沒有沾上一滴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