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店裏守夜的員工,歐陽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忙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我隻是想借你們的屋簷避避雨。沒想到把你吵起來了。”
“沒關係!我們通常都睡得很晚。”女孩衝他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說道,“外麵的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要不要進來坐坐?”
看著女孩的微笑,歐陽楞了一下。他突然覺得,這個女孩笑起來跟自己老婆好像。當然,是跟結婚前的老婆。結婚後,她的笑容就越來越少,相反,怒氣和冷眼相對就成了兩人之間的主旋律。
歐陽本想拒絕女孩的邀請,他雖然不是柳下惠,可也還算得上正人君子,大半夜的和一個年輕姑娘共處一室,總是覺得怪怪的。然而不知為什麼,麵對女孩親切的笑容,他竟然著魔一般不由自主地答應了下來。
或許這就是女人,天使與惡魔的結合——當她們溫柔的時候,似乎能散發出世界上最無法抗拒的親和力。可當她們憤怒的時候,那種讓人看了都覺得糾結的麵孔同樣也能讓人不敢靠近。
雖然歐陽有點後悔自己的應承,可想到女孩都那麼大方,自己又何必扭捏。再說自己無財無色,唯一的家當就是20塊錢。想到這裏,他也不怕什麼了,大大方方跟女孩走進了屋裏。
這是一個大約30多坪的房間,牆上掛滿了油畫。女孩便請歐陽到沙發上坐一下。這是一張紅色的沙發,剛才沒有細看,如今好好瞅了瞅,頓時覺得有些許眼熟——自己家裏的沙發也是紅色,似乎兩者造型也差不多。
歐陽坐上去感受了一下,確實跟自己家裏的沙發感覺很類似。他是個對沙發很挑剔的人,全家最值錢的家具就是那張沙發。因為歐陽覺得,男人在外麵辛苦打拚,回到家裏自然應該好好放鬆放鬆。先洗個熱水澡,然後換上寬大的睡袍,坐在最舒適的沙發上,聽聽音樂,或者看看球賽。沒有人在一旁呱噪著衣服沒洗、地板沒擦、房貸還沒有繳……如果老婆不那麼嘮叨,甚至能給辛苦一天的丈夫端上一杯香濃的咖啡,那就完美了。想到這裏,歐陽舒服地閉上了眼睛——既然現實對男人是殘酷的,意淫一下總可以吧!
想到這裏,歐陽甚至聞到了咖啡的香味,那是摩卡略帶一點苦味的香氣。
“在想什麼呢?”女孩的聲音從耳旁傳來,“來喝點東西暖暖身子吧!”
睜眼一看,歐陽才發現,原來這香味不是幻覺。隻見女孩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過來,自己留一杯,另一杯遞給了歐陽。熟悉的咖啡,熟悉的沙發,歐陽頓時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大半夜的,你怎麼一個人在外麵?”房間裏隻有一張沙發,女孩顯然不好意思和歐陽坐在一起,於是從裏間搬出一把椅子,坐在他的斜對麵。
“沒什麼,被老婆趕出來了……”話還沒說完,歐陽便暗自痛罵自己多嘴。怎麼能把這麼丟臉的事情說出來呢?歐陽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這種奇怪感,從剛才踏進門的那一瞬間就出現了。沙發、咖啡、女孩的笑容還有屋裏的燈光,都讓他覺得很熟悉,也很舒服,完全沒有剛去一個全新地方的拘束,反而像是在家一樣。當然,是老婆變成母老虎以前的家。這讓他感到有種久違的親切,或許正是如此,自己才會口無遮攔吧。歐陽心想。
“噗嗤!”女孩捂著嘴笑了起來。她不笑還好,一笑便把歐陽羞得麵紅耳赤。“是不是在外麵喝酒晚歸?結果惹老婆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