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捏著幾張表格往樓上走,同時喟然長歎。
「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遇見這種破事,難怪大家都說三階到四階提升艱難,現在還沒開始演武,我就已經體驗到了。」蘇儀止不住地搖頭。
一想起自己接下來要和其他武者一樣,浪費整整一年的光陰,他就高興不起來。
好歹爬到了七樓,蘇儀找到總管辦公室,敲了敲門。
「請進。」裏麵傳來了沉穩的男聲。
蘇儀推門而入,發現屋內整潔無比,兩側立有書架,房門對麵是兩扇大窗戶,一名中年男人正坐在窗下,麵對門口,伏在堆滿文件的書案上奮筆疾書。
中年男人鼻梁高挺,架著厚厚的眼鏡,自然而然散發出濃厚的書生氣息來,但既然能當上武盟的總管,蘇儀必不可能將對方當成普普通通的讀書人。
「見過總管,晚輩來武盟申請演武名額,請你蓋個章。」蘇儀將幾張表格遞上。
「嗯,放在這吧。」總管頭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蘇儀麵露失望之色,心想這總管也不過是這腐朽體製中的一員罷了,後者剛剛在他心中豎立起來的形象,瞬間就矮了一半。
他輕輕將文件放在桌上,拱手說道:「那麼,晚輩告退。」
「嗯。」總管還是沒有抬起頭。
蘇儀心中微微歎息,退出總管室,帶上了門。
出了武盟,明明豔陽高照,蘇儀卻覺得天色黯淡了不少。
原本他想借助自己天才之名,在武盟總部謀取便利,略過這些繁瑣的手續。
可惜總部職員根本不吃這一套,這些人之中,有些人連蘇儀表格上的名字都沒看過一眼,甚至有些人連他的名號都沒聽說過,完全是死辦事。
他不可能老老實實等上一年的演武名額,但卻又想不到其他提升境界的方法,一時之間竟感覺舉步維艱,陷入了困局。
「高高在上太久,個個都變得目中無人了麼……」蘇儀邁開沉重的步伐,往家裏走去。
這武盟,已經沒有與其深交的必要了。
回到家,蘇儀發現老姐正杵在門口,往巷頭巷尾張望。
見到蘇儀走來,她麵色一喜,連忙小跑過來。
「儀兒,家裏來了個好漂亮的人,說是要找你。」蘇芳快速說道。
「有說是誰?」
「沒說,反正這人突然就出現在院子裏,明明我門都沒開。」蘇芳搖頭,「現在那人就學堂裏麵等你。」
聞言,蘇儀心頭一凜,明白這是來了位高手。
由於不知對方來意是好是壞,蘇儀姑且先遣老姐回屋裏躲著,他自己一人走到學堂門前,扣了扣門,隨後推門而入。
「武盟之行還算愉快嗎?」剛踏入屋內,左側便傳來了一道溫潤的男聲。
蘇儀感覺自己對這個聲音有所印象,待到眼睛適應了屋中的昏暗,他定睛一看,聲音的主人一身白袍,渾身散發出虛無縹緲的氣質——竟然是鍾類。
鍾類,就是在獸災前,將釀酒山莊的信物轉交給他的人。
此刻,這個美貌甚至強於女子的男人,正盤坐在學堂的一張書案後,吐出均勻的氣息,似乎打坐已久。
蘇儀在他對麵坐下,先是謝過對方上次的饋贈,然後皺眉道:「你知道我去了武盟?」
言外之意是懷疑對方在他家周圍布置了眼線。
鍾類卻是溫和笑道:「我因所學功法特殊,所以才能模糊感應到你的方位而已,蘇公子不必緊張。」
蘇儀搖搖頭,不置是否,他本就心情煩悶,也不想在這方麵多費唇舌。
於是他開門見山問道:「你這次有什麼事?」
「聽聞蘇公子晉升到三階,於是受師尊所托,為你帶來一些境界提升上的幫助。」
「哦?」蘇儀雙眼一亮。
他正為演武之事感到困擾,不想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不就有機遇上門了麼?
他再次感受到了聲名遠播帶來的好處。
明明還沒見過麵,鍾類的師父卻兩次施以援手,這不由得就讓蘇儀心生好感。
「蘇公子此前去了武盟,應該是為了參加演武吧?」鍾類慢斯條理道,「其實說起演武這東西,其實不過是釀酒山莊所傳絕技的劣化版,你深受師尊青睞,大可不必舍本逐末。」
「釀酒山莊的絕技?」蘇儀心生好奇。
「沒錯,這個絕技名為『夢化』,比起演武,它能讓你進入更深層次的夢境,體驗到更高水平的考驗,自然,回報也比演武更高。」
說到此處,鍾類雙指探入一個掌心大小的錦囊,竟然如變魔術般,從中取出了一壺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