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儀一口咽下一整碗粥,整隻豬蹄兩下就吞進胃中,這風卷殘雲的模樣,看得所有客人嘖嘖稱奇。
一邊吃著,蘇儀打開金手指一看,果然見到界麵上出現了第二列字——
帶甲十萬,未入門。
「帶甲十萬可以增強攻擊力道,不過能量還沒攢夠,無法入門,而且今天隻是去處理一階武者,應該用不上它,就先放著吧。」
盤算完畢,蘇儀囫圇幹掉最後一大碗甲魚湯,便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稻海連天,山田一色。
吳郡處於江南地帶,北鄰大江、西靠月湖,往東就是東海港口、向南則是萬裏群山,空氣濕潤,氣候宜人,土地肥沃,隻要沒遇見極端寒潮,冬天也能種稻。
寧秋雨走在田間,拎著籃子,看了看天色,歎息一聲。
「好冷……」她打了個寒顫。
寧秋雨是城南無數農戶之一,皮膚粗糙,曬得黝黑,和其他人一樣,她一大早就要起床做農活,一直到日落才能結束。
她早年喪偶,帶著自己才幾歲大的孩子,獨自一人經營著十幾畝良田。
隻不過她家孤兒寡母力有未逮,這十幾畝田隻能耕種一小半,加上武盟每年抽稅,家裏幾乎存不下多少糧食,因此生活一直很艱苦。
她原本受亡夫所托,立誌要守護這些田地,但終究是獨力難支,又要養孩子,近些年已經有了放棄部分荒廢田地的打算。
所幸在半年前,轉機來了。
一名外地武者被仇人所逼,逃難到吳郡來,他不敢進城,隻能借宿在她家。
他叫井興文。
井興文雖然身為煉氣武者,卻沒有其他武者那般倨傲,原本他完全有能力強占農家,逼迫寧秋雨上供。
但他卻放下身份,選擇和寧秋雨交易,隻要提供住處給他,他就會幫忙耕種。
於是,在多了這個生力軍之後,寧秋雨終於能將亡夫留下的田地全部開墾了。
寧秋雨非常感激他。
她在田間走了一會,終於看見了正彎下腰來插秧的井興文。
明明正值冬日,後者雙手雙腳泡在冰冷的水中,卻沒有一絲怨言。
寧秋雨心頭微暖,驅散了體內的寒意,她走上前去打了聲招呼。
「井大哥,先歇會吧?早飯已經做好,就等你了。」說著,她掀開籃子上的蓋布,現出其中的麵餅,正往外冒著熱氣。
「好,還有一點,馬上幹完了,你先回去吧。」井興文回頭看了一眼,叮嚀道,「天冷,別著涼了。」
聞言,寧秋雨暖意更甚。
她依言回到家中,看見自己的孩子正在睡覺,想到接下來將和井大哥兩人共進早餐,心中不禁就多了一絲期待。
別人都不知道,她心中懷有對井興文的一絲小小的愛慕。
雖然聽說井興文早就心有所屬,但她也並不氣餒。
她所求不多,隻要這樣的日子能一直持續下去,就足夠了。
井興文沒有讓她多等,在麵餅還有熱度的時候,他便結束了晨忙,回到屋中。
他用抹布擦幹手腳,坐到桌前。
寧秋雨習慣性地為他盛了一碗熱粥。
「井大哥,你下午還要進城嗎?」為了不吵醒孩子,她小聲問道。
「嗯,賺點錢補貼一下我們的生活。」井興文低頭喝粥,沒有看她的眼睛。
但寧秋雨不疑有他,她知道武者神通廣大,有著自己想象不到的賺錢方法。
井大哥不僅兌現了當初的承諾,而且還幫忙交地租,支援母子兩人的開銷,甚至最近還出錢送她的孩子進私塾讀書,閑時還會教後者念書、練武,幾乎視如己出。
她對井大哥感激都來不及,又怎能束縛他的自由呢?
兩人相對而坐,默默吃著早餐。
寧秋雨正享受著這寧靜一刻,突然,土屋的房門被敲響了。
同時屋外傳來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有人在嗎?我是武盟派來核算的。」
聽到武盟一詞,寧秋雨心中害怕,不自覺就將視線移回井興文臉上,後者似乎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我去。」他放下碗,站起身來。
寧秋雨見井興文走到門旁,將其打開。
還沒見到來人,突然,一個裝滿液體的袋子被扔進了門縫。
井興文神情大駭,下意識伸手就要拍走水袋。
但水袋在接觸到井興文手掌的一刹那,竟轟然爆裂,大量淡黃色的液體瞬間朝他臉上瓢潑而來,衝入眼口鼻之中。
井興文頓時捂臉發出慘叫。
說時遲那時快,一杆沒有紅纓的紅纓槍,往屋裏捅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