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星辰。
庭院晚風。
香煙的雲霧飛散撕扯。
繚繞間。
讓蘇讓那張俊朗的麵孔看不清半分喜悲。
仿佛庭院站著的灰褂老者根本就不存在!
他不搭理。
老者便不敢動。
因為現在麵對的,已然不再是十年前那個被趕出家門時落魄無助的少年了,而是高高在上的第一戰神!
終於。
福伯還是鼓足勇氣,率先打破沉默!
隻是言語中滿是緊張與局促。
“少……少爺,你叔伯他……他們都很想你,讓我特意來接您回家。”
“想我?回家?”
聽著蘇讓沒有半分情緒的言語,福伯心中打鼓,畢竟他是蘇家的老人了,這其中的幹係還是知道不少的,但事已至此,隻能繼續硬著頭皮:“是啊,少爺!”
“嗬。”
蘇讓嘴角一絲冷笑:“想我?的確,我也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他們啊!”
福伯心中一喜,看來此行有戲。
就要說話,蘇讓卻打斷了他。
“畢竟,徹骨的痛豈能隨意忘懷?至於‘家’?在被趕出家門的那一刻,我的字典裏便早已經沒有這個字了。”
福伯一滯,頓覺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你走吧。”
“可是少……少……”
“我不是少爺,也別叫我少爺。帶上你的人,走!如若不然,死!”
瞬間!
冰冷彌漫!
殺氣蕩漾!
福伯渾身如墜冰窖,雙腿竟然情不自禁地為之發顫,冷汗也悄然間浸濕衣衫。
倘若不是有些底子,恐怕已然跪伏在地。
福伯知道此行無望,不敢再作逗留,恭敬地彎腰拱手步步退去。
同一時間。
那庭院四周的黑暗中,十數個身影閃動。麵色微白,眼神惶恐,衣衫濕透!
古樸的庭院再次陷入靜謐。
唯獨扔在地上的香煙,還冒著狹長的雲霧。
蘇讓望著月色映照下的遠山孤影,目光變的深邃、思緒開始悠長。
良久。
才喃喃道:“十年了麼?”
十年前。
父親離世後不久,母親便鬱鬱而終,而隻不過十五歲的他,也趁機被叔伯趕出蘇家,自此落魄街頭。
寒冷、饑餓、人情淡漠。
正是如此絕望的境地,一個永難忘記的身影出現在了那個寒夜中。
那是一個眼眸清澈如水的小姑娘,毫不猶豫地便將手裏僅有的雞腿給了蘇讓。
此後,他便像是泡沫一般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
足足過了三次春去秋來的輪回。
終於。
他重新回歸。
也因此,世界為之而顫栗!
隨後的七載歲月中,他成就第一戰神之名!
恐怖的實力,震驚寰宇!
而現在,他卻選擇了歸隱於市。
因為。
那個寒夜,有太多太多難以忘卻的碎片!
更忘不了,那善良溫暖的——雞腿姑娘!
嘶!
猛吸一口氣。
想著,蘇讓的手指頭竟不自覺地用力掐著,掐出一個深印也不自知。
倘若有知曉他身份的人在的話,定會大驚!
戰神難道也會惶恐不安?
當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
轉回頭。
看著手機上的短信,蘇讓微微激動,喃喃自語道:
“我要下江南!”
南城。
極具江南特色的一座城市。
這裏的春,總是比北方來的早一些。
欣欣向榮的姿態隨處可見。
穆林酒店。
此時早已是賓客滿至,熱鬧非凡。
因為南城裏有頭有臉的穆家,要在這裏宣布一件大事,一件關於給小輩穆慈招上門女婿的大事!
但。
在熱鬧非凡之中,一旁的小包廂裏卻有兩個人的情緒低落到了冰點。
看到女兒黯然神傷的模樣,邱桂芬也感同身受。
委屈、不甘甚至還有憤懣。
她著實很難相信,這一次所謂的宴會竟然是針對女兒的一次鴻門宴?
上門女婿?
開什麼玩笑!
“慈兒,你別難過,我這就出去和他們討個理,說什麼這個給你招上門女婿的荒唐事都不能答應!你爸爸雖然走得早,但我們母女也不是說可以隨意任人宰割的。”
說完,邱桂芬一臉的憤怒,起身就往包廂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