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蘇小姐。”
護衛打開了大牢的門,衝著裏麵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年輕女子客客氣氣道。
“什麼蘇小姐?!”護衛旁邊一個長相嬌媚的女人聞言立刻柳眉倒豎,杏眼圓瞪地尖聲道,“你給我聽清楚了,蘇家都是亂臣賊子!尤其是這個蘇沐晨首當其衝!”
“是是是,宋小姐說的是。”護衛的頭低得下巴要抵在胸口。
宋知汐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抬腳跨入大牢,步伐優雅地地向趴在地上、飽受摧殘的的蘇沐晨走過去。
蘇沐晨聽到愈來愈近的腳步聲身子動了動,但是終究沒有力氣站起來。
宋知汐見她神誌不清的樣子冷笑一聲,揪起她的頭發,被這一扯,那張一直躲在頭發後的臉露出了半張,看得出她眉目也還清秀,隻是糊滿了髒物,布滿了傷痕。
宋知汐忍著她身上的一股惡臭湊近她的耳邊道:“蘇沐晨啊蘇沐晨,你也有今天,我等今天已經等了太久了。哎?你怎麼這個表情看著我?心裏不服?還不認罪?”
蘇沐晨神智清醒了些,迎上她得意又充滿仇恨的目光,一字一頓道:“我蘇家從未做過任何有愧於心之事,對聖上是忠肝義膽,更不會做出任何意圖謀逆之事。”
“嗬,”宋知汐摔下她的頭發,蘇沐晨支撐不起,一頭栽在地上。
宋知汐拿出一塊做工精致的手絹,一邊擦手一邊說:“可是這次是證據確鑿啊,對了,你在這裏昏迷了這麼久怕是不知道你們蘇家已經被滿門抄斬了吧!”
語畢,她將擦過的手絹扔在蘇沐晨的身上。
“你說什麼?!”蘇沐晨像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股力氣,支撐自己坐了起來。
“哦,我忘了告訴你了,你那個小姐妹沈清妍本來是和你們的事沒有關係的,但是她自己執迷不悟還拚死護著你們,你知道今天她被賞賜毒酒前看到令尊令堂屍體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嗎?”
“你住口!”蘇沐晨嘶啞著嗓子怒喊道,淚水決堤而下,沈清妍隻不過是蘇將軍受故人之托撫養的孩子才住在蘇府,沒想到她都未幸免遇難,蘇沐晨感到自己的心髒正被一寸一寸地拿刀割下,五髒六腑似乎都劇痛起來。
“對對對,就是你現在這個表情,真的如出一轍,”宋知汐眼神發亮,頓了頓,又說,“好了,不說廢話了,我今天來就是問你,你到底認不認罪?若依舊不認罪,今天就該是你上路了。”宋知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調平緩地問。
蘇沐晨無法說話,剛剛的那一席話澆滅了她心頭所有的火焰,至親摯友的死被反複提及,她已經心如死灰。
她不明白,為什麼叛國通敵的信件會在自己房中,為什麼皇上會帶著禁軍突然搜查,為什麼自己會被汙蔑為和細作有染,為什麼一世忠誠卻換來如此回報!她痛苦地閉上了雙眼,但是,隻要未婚夫薑景行還能活著,不會被她家連累,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認不認罪又有什麼關係呢?你今天來不就是想讓我死嗎?”蘇沐晨睜開眼睛,冷靜地、仇恨地看著宋知汐,“我知道這一切你都摻和了,宋知汐,你好生歹毒,我向來待你不薄,你究竟為何如此待我?”
宋知汐毫不意外,撲哧一聲輕笑出來,似乎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驕傲自豪,抬腳踩上蘇沐晨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