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梅雨季,西廣市都會連續多月陰雨綿綿。
嶽家大宅,在熙熙攘攘拿著傘的人群中,有一個落寞的身影被雨水浸濕,臉上充滿了不甘。
“是你自己不長眼,怨不得別人,要錢一分沒有,自己想辦法吧,我嶽家容不下你這種廢物,馬上給我滾出嶽家。”
嶽風的親生父親在得知嶽風背負四百多萬債務的時候,馬上就將他從嶽家大宅攆了出來。
“我們嶽家的財產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過是一個被收養的棄子,所以家裏的所有東西,你都不能帶走。”
嶽風失魂落魄地返回房間想要收拾行李,妹妹嶽曼珠卻直接攔在他麵前,不允許他帶走家裏的任何東西。
嶽天冠對此充耳不聞,隻是冷哼一聲。
在西廣市,嶽風舉目無親,自從他母親去世後,牧家再也沒有人管過他,十年了,現在就算是當麵相見,估計也沒人認得出他了。
嶽風一摸兩空從嶽家大宅出來,不巧剛好碰到從外麵回來的嶽寧和張清悅。
嶽寧是他大哥,自從他進入嶽家的第一天,就沒給過他好臉色。
至於張清悅,還是嶽風在大學時候的女朋友,她本以為嶽風是嶽家三公子,能攀高枝,可到了後來才知道,在嶽家,嶽風的地位連個傭人都不如。
後來很快就勾搭上嶽寧,馬上就和嶽風提出分手,盡管嶽寧在外麵經常亂來,但做嶽家大少奶奶的念頭,讓她對這些毫不在乎。
“我跟你說過,像你這樣的廢物老老實實在嶽家打打下手就是了,還要開公司,你以為你是誰啊,嶽家三公子?別做夢了。”
嶽寧剛從跑車上下來,一眼就看到剛從大院出來的嶽風。
嶽風現在早就心灰意冷,淅淅瀝瀝的小雨讓他全身濕透,剛才臨走的時候,嶽曼珠連一把雨傘都不肯讓他帶走。
嶽寧的諷刺如同針尖刺進心頭,讓嶽風渾身顫抖,可就算是這樣,嶽風依舊不敢反駁,隻是緊咬牙關,手中緊握著母親留給他的玉佩。
“幹什麼,不服氣啊。”
嶽寧輕輕地將西裝上的一滴雨水拍落,冷哼一聲說道:“你有什麼資格不服氣?”
張清悅在一旁厭惡地看著嶽風,一隻手拿著雨傘為嶽寧遮風擋雨,另一隻手微微捂著鼻子,好像嶽風身上散發出什麼難聞的味道。
上下打量了一眼,目光很快就落在嶽風手上。
“老公,你看他手裏好像拿著什麼呀。”
張清悅嬌嗔一聲,老公兩個字能拐出四五種音調來。
“什麼東西,拿出來。”
嶽寧很快就注意到嶽風手中的玉佩,馬上勒令他把東西拿出來。
“這是我媽給我留下的。”
嶽風雖然窩囊,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會退縮,畢竟這是母親給他留下來的唯一東西。
“什麼你的東西,在我們嶽家,那就是我們的東西。”
嶽寧對嶽風反口非常不高興,對著嶽風一腳踹了上去,同時說道:“快點拿出來,要不然我就報警抓你。”
嶽風倒在雨水中,咬牙切齒,但始終不肯鬆口,就算是警察來了又怎麼樣,這個玉佩是他的,沒有人能夠奪走。
張清悅看到嶽風這樣的窘態,不禁冷笑一聲,身子前傾在嶽風耳邊低聲說道:“老公,那個吳梭元不是還欠公司一筆錢嗎?我們派人去要了好幾次都沒要回來,不如讓他去……”
張清悅一說,嶽寧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嘴角瞬間升起一絲邪笑。
“這個玉佩你拿走也可以,不過你得幫我辦件事,要不然,這東西你休想拿走。”
嶽寧半蹲在嶽風麵前,冷冷說道。
嶽風長歎一聲,低聲問道:“什麼事。”
“浩宇建材市場有一個建山公司,老板吳梭元欠公司五十萬貨款,隻要你能夠將這筆錢拿回來,我就讓你拿走這東西,怎麼樣,很公平吧。”
“好。”
嶽風幾乎咬著牙說出來,明知嶽寧沒安好心,可嶽風無從選擇,他要是不答應,他今天根本走不掉。
“很好,你現在就去吧,我在家裏等你。”
嶽風冷笑了一聲,剛要邁步離開,很快又轉身回頭說道:“對了,我會找人跟著你,別想著偷偷溜掉。”
“老公,一會兒他肯定滿身是傷爬回來找你,想想就搞笑。”
張清悅扭動著腰肢,捂嘴偷笑,整個人都快粘到嶽寧身上。
雨,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從這裏去郊區的浩宇建材市場,還有七八裏路。
顛簸的公交車上夾雜著莫名的酸臭味,後車廂裏麵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渾身濕透的嶽風身上,都不明白這個小夥子怎麼會狼狽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