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恍惚和迷惘從心頭掠過,雷近南,您到底在哪裏?
我下了床,拉開門走出房間,站在長廊裏往下看,樓下靜悄悄的,整幢別墅空寂得猶如一座冰冷的墳墓。我突然有些害怕,怎麼會這麼安靜?昨晚還有很多警察在家裏忙活了大半天,怕綁匪打電話來,在電話機上安裝竊聽器,他們人呢?
我更加害怕了,揚著聲音喊:“伍媽!伍媽!”
伍媽慌慌張張地從廚房那邊跑了出來,仰頭看我:“你醒了,小姐?”
“芬姨呢?還有那些警察呢?”
“芬姨出去了,她昨晚和那些警察大吵了一架,她怕……所以,她讓那些警察全都撤了。”
“喔。”我想,芬姨大概是不想讓警察插手吧。繼而我又緊張地問,“綁匪有打電話來嗎?芬姨有沒有接到什麼電話?”
“呃……我不知道,好像沒……沒有吧。”伍媽的目光變得飄忽不定,似乎在逃避什麼,“小姐,我、我出去一趟。”說完,便匆匆地出了門。
我心裏的疑惑更加重了,她幹嗎如此慌亂?她在隱藏什麼?
想到這裏,我立刻回房間拿包,飛快地跑下了樓,跟上了伍媽。
隻見她東張西望地走出了別墅區,很快便鑽進了一輛的士裏,我也攔了一輛車,小心地尾隨其後。
沒多久,前麵那輛車開出了市區,來到了郊區,最後停在了一間小超市門口。我忐忑不安地看伍媽下了車走進了超市旁邊的那條小巷子,我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後,七拐八彎以後,走到了巷子的盡頭,出現了一扇破舊的木門。伍媽左右環顧了一下,用力地敲了敲門,一會兒門嘎吱一聲,開了一條縫,伍媽隱進了門內。
我有些納悶了,她到這種地方來看誰?她的丈夫張鐵南嗎?不像,如果她是來看丈夫的話,為何要搞得如此鬼鬼祟祟?
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那扇門嘎吱一聲又開了,我看見伍媽跟一個婦人從裏麵走了出來,我趕緊躲進了旁邊一個大垃圾筒後麵,大氣也不敢出。伍媽她們越走越近,我聽見那個婦人壓低了嗓音說:“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裏沒事吧?”
伍媽說:“沒事,他不是睡著了嗎?咱們快去快回。”
她們說的“他(她)”是誰?
待伍媽她們走後,我從垃圾筒後麵爬出來,用了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那扇木門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輕輕一推就開了。
裏麵是一間很小的院子,種了一些花花草草,雖然地方不大,但卻看起來很舒服。我躡手躡腳地走進了客廳,裏麵一個人也沒有,因為過於緊張,所以我根本沒有心思打量這兒的構造,一心隻想找到她們說的那個“他(她)”。
穿過客廳的走廊,出現了三個房間,左邊的兩個房間的門都敞開著,看起來是臥室,簡單幹淨,然後我輕輕扭開了右邊的那間房門,頓時,一股濃烈的藥味直撲進鼻孔,我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在那麵雪白的床單上,躺著一個枯瘦如柴的男子,他全身的肌肉都像是萎縮了一般,駭人得完全是一具骷髏!
我不敢再有片刻逗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他是誰?伍媽為什麼要偷偷地來看他?他肯定不是伍媽的丈夫張鐵南,雖然他枯瘦如柴,也像一個活死人,但從他的五官來看,他的年齡並不是很大。一想到他的樣子,就讓我汗毛直豎,他怎麼會萎縮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