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就懵了,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回被男人摟在懷裏,而且還跟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接吻,我忘了掙紮,驚恐地瞪著眼睛,腦子一片空白。
隨著一聲女人的驚呼,他鬆開我,但他的手依然摟著我的腰,一臉挑釁地注視著站在門邊上的女人。
“她是誰?”女人有著一張很漂亮的臉蛋,但此時已經完全扭曲了。她先是掃了一眼他的褲襠,但她似乎並不關心他是不是被人閹了,她更意外的是我的出現,所以她用那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我,眼睛裏像要噴出火來。
我本能地想要掙開他,但被他摟得更緊。他聳聳肩,不置可否地說:“你眼睛沒問題吧,她是誰你看不出來嗎?”
“我……”我剛想解釋,那女人抬手就給了我一個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我靠!這叫什麼事兒?
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冷冷地說:“別他媽給臉不要臉,滾!”
說完便用力一推,女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腦袋重重地撞在門上,她顯然怔住了,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她緊緊地咬住下唇,咬得那麼重,她的嘴唇都滲出血來,但她貌似絲毫也不覺得痛,一直緊盯著我,用那種讓人冷到骨髓的目光,完全不亞於麵對自己的殺父仇人。
半晌,她把視線轉向我身邊的男人,一字一頓地說:“好!你給我記著!你會後悔的!你他媽也就這種眼光……”
什麼意思?我很難看嗎?
然後,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踩著我的睡衣,轉身跑出了廁所。黑暗的樓道裏很快響起了一串崩潰欲絕的哭聲,由近而遠,最終消失不見。
我回過神,用手捂住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推開他,從地上撿起被糟蹋得慘不忍睹的睡衣往外麵走。真是個倒黴透頂的晚上,莫名其妙地被人奪走初吻不說,還無故挨了一記耳光,我心裏暗暗咒罵這兩個該死的變態。
他一把拉住了我:“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放開我!”我不想看他,更不想跟他說話,對不起有屁用,我的半邊臉頰還在火燒火燎地痛。
“你先聽我說……”
我才懶得聽他說!我掙開他,快步往樓上走,他也跟了上來,我想關門,被他用手擋住,我懊惱地把睡衣扔進床底下的臉盆裏,瞪著他:“你想幹嗎?”
“跟你道歉。”他倚在門上,歪著腦袋,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
“用不著!也消受不起!”
“你是……古小煙吧?”他看著我,不確定地問。
我愣了一下,立刻警覺起來:“你怎麼知道,你是誰?”
他笑著說:“我前幾天聽你媽媽說了要去接你的,真是不打不相識,我叫吳子樹,很高興認識你。”
鬼才跟他不打不相識!我厭惡地看了一眼他伸出來的右手,沒理他。
他把手收回去,尷尬地抓了抓腦袋,有些支吾地說:“剛剛真的對不起啊,她一直纏著我,所以我就……”
“別跟我說這些,我想睡覺了!”我冷冷地打斷他,眼睛掠過他兩腿間那一大攤血,我突然覺得有些惡心,心想,他還不是一般的變態,他想甩掉他的女朋友,就該拿我當擋箭牌嗎?還要用那樣的方式!
想到這裏,我又白了他一眼,心裏更加的討厭他。
“呃,那好,你先休息,我不打擾你了,明天……”
“明天再說吧!”我多一秒也不想看見他,隻希望他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他遲疑了片刻,然後輕輕地拉上了門,說了句:“晚上謝謝你。”
謝謝我?我沒好氣地想。我都冤死了,就那個瘋女人在廁所死盯著我的眼神,說不定她哪天會突然跑來把我殺了。接著我又想,吳子樹甩掉她是正確的,因為她是如此蠻橫而不講理。
還有我的初吻……我用手背狠命地擦了擦嘴,再連呸了好幾口,這才一頭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