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愛妹如命的男人
“怎麼了？”發覺她的為難，穆文軒勉強的扯扯唇，不再為難她而轉移話題，“方才，我好像……聽見……你說，愛我……雲娘，這不是……幻覺……對吧？”
原來剛才的話他都聽進去了！
這個認知讓杜雲娘紅了臉，女兒家的心事全都被他聽了去，她自然會覺得不自在。
她的不說話讓穆文軒大喜，漾著虛弱的笑望著杜雲娘羞澀的側臉，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下去，再沒一個女子能如此待他了吧，他想。
“對了，我要跟你說件事，你別激動！”
叫他別激動自己卻激動的抓住他的手，穆文軒好笑的望著她。
“你怎麼也沒有想到吧，你的寶貝妹妹，你日夜牽掛思念著的伊人，她現在就在虎頭山寨裏，而且跟蘇問淺在一起呢！”一股勁說完她的驚喜，卻發現穆文軒臉上的笑已經僵住，斂下笑容，不解的望著心愛的男人，妹妹就在這兒，他不是該開心的嘛？
“怎麼了？”
穆文軒回過神勉強的笑笑，視線有些迷蒙，久久的才開口，“我想見見她，雲娘，能幫我這個忙嗎？”
杜雲娘以為他擔心蘇問淺不會讓他們兄妹想見，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微笑，替他掩好絲被後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的時間，穆文軒的房間擠滿了人，有擔心他的蔣叔以及寨子裏的其他兄弟，有替他診斷的蕭之水，還有蘇問淺以及他最愛的兩個女人，杜雲娘與穆伊人。
識相的站在一旁不打擾他們兄妹，杜雲娘看了一眼身邊的蘇問淺，然後徑自的跟在蕭之水的身後離開。
“伊人，你怎麼跑出來了？”
擔心的望著坐在床沿扁著小嘴的妹妹，熟悉的撒嬌方式讓他的心漲的滿滿的，但心底卻為她的不懂事生氣，一個從未涉世的單純女孩自己從洛陽跑出來，若是碰上壞人或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讓他這個做哥哥的這麼活下去？
“哥哥，伊人想你，所以伊人背著爹爹跟姨娘就出來了，哥哥不要罵伊人，伊人一個人在伊蘭軒好害怕，沒有哥哥在的地方，伊人都不想待下去……嗚嗚嗚……”
責備的話語哽在穆文軒的口中，看著小聲低泣的妹妹所有的擔心都隻能化為溫柔，穆文軒無奈的笑笑，他就是拿這個妹妹沒轍！
“不要哭，哥哥是怎麼教你的？哥哥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伊人有沒有好好的聽話？有沒有好好的吃飯睡覺？”像是哄孩子般，穆文軒的聲音很輕很輕。
穆伊人紅著眼眶委屈的望著哥哥，想起沒出門前爹爹跟姨娘們的話，更加委屈，輕泣聲漸漸大起來，那梨花帶雨的摸樣著實讓人心生憐惜，不忍傷害。
“哥哥走後，姨娘就將小春調到自己的屋裏了，沒有飯吃，沒有水喝，哥哥走了伊人什麼都沒有了，哥哥是不是不要伊人了……”
撲進兄長懷裏放聲大哭，所有的不安與擔心尋到解脫的出口，淚水源源不絕的由她漂亮的鳳眼像河水般溢出來，久久不能自已！
他們居然這樣對待伊人……
痛心的閉上眼沉澱自己的怨恨，穆文軒實在不想恨任何人，但是就是自製不住，控製不住自己的心，不管他們怎麼對待他他都不會還手報複，在他們的眼裏他是所有不幸的源頭，但是伊人呢？一個想法簡單到空白的女孩，他們怎麼忍心，怎麼忍心傷害她？
“穆公子，請恕在下簡單的介紹下自己，我叫蘇問淺，是虎頭山的寨主！”
一旁的蘇問淺實在是忍不住的插話，伊人的話他聽在耳裏疼在心裏，而穆文軒的神情他也看在眼裏，是怎麼樣？他們兄妹受人欺淩卻得忍氣吞聲嘛？穆文軒做的到他蘇問淺做不到！
“我聽雲娘說了，謝謝蘇寨主的照顧，等我的傷勢好轉些我們就離開，不會打擾蘇寨主太久！”
蘇問淺的自我介紹讓穆文軒不得不看向他，客氣的笑意，俊顏蒼白著，穆文軒道謝。
“誰準你們就這樣離開了？”蘇問淺大聲的道，卻在話說出口後後悔不已，對方畢竟是心上人的大哥，也是他未來的大舅子，也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大聲，至少該客氣些才是，但他說的什麼屁話？什麼叫做傷勢好轉就離開？什麼叫做不會打擾太久？笑話！
“問淺哥哥？”
佳人責備的眼神，穆文軒刻意的保持距離讓蘇問淺不爽，氣呼呼的上前，當著穆文軒的麵將小女人打橫抱起，直接給他‘私奔’！
錯愕的看著蘇問淺幼稚的舉動，愣在門口的杜雲娘望著兩人吵鬧的聲音扯唇微笑，嬉鬧聲漸漸遠去，這才回神，雙手襯著托盤往屋裏走。
床上的男人不可思議的張大雙眼盯著床鋪上方的房梁，杜雲娘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托盤放置在桌上後替他盛了一碗烏黑的藥汁，往床邊走。
“看著寶貝十幾年的妹妹被別的男人抱著，心裏不好受吧？”
杜雲娘望著他笑笑，將冒著氣的藥汁輕輕地吹涼，然後放在床前為了方便放置而放著的凳子上，坐在床沿扶他靠在自己身上，右手將盛著藥汁的湯匙湊到他的唇邊。
“不是不能喝水嘛？”
望著烏黑的藥汁穆文軒頓時眉頭深皺，樣子很是為難。
“我有問過蕭之水，他說可以喝這種有益的湯藥！”杜雲娘解釋著，知道他光是聞就能湯藥中的配料，也就是因為知道，他或許才會犯難，因為有黃連，而且還是大量的！
“裏邊有黃連！”穆文軒像是不乖的孩子般，在她的耳邊不滿的咕噥著。
“黃連隻是配方，你身體還沒有好，原本手臂又受了傷，不吃藥怎麼能好呢？”
半哄半騙著，好不容易才勸得他喝下藥汁，一口又一口，杜雲娘欣慰的展露笑顏，毫不吝嗇的在他的唇邊獻上一吻以作獎勵。
“雲娘，若我能熬過明天，我若還有命在，嫁給我，做我的妻子，好嗎？”望著她如花般的笑顏穆文軒知道自己癡了，說出自己考慮了許久的決定，乞求她留在他的身邊，以妻子的身份在他的身邊一輩子。
穆文軒突如其來的話讓杜雲娘愣住，望著他擔心自己不會答應的焦急臉龐，‘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個傻瓜，他怎麼會以為她不會答應呢？
“雲娘……”
“難道我所做的還不夠表明自己的心意嘛？穆文軒，你要想清楚，你現在揚言要娶的，可不是揚州城的大家閨秀，娶了我，你不怕被人笑話嘛？”妻子是夜盜百家的偷兒，誰都會忍不住的指指點點吧！
“嗬，雲娘，你答應我了，是嘛？”
穆文軒欣喜的望著杜雲娘，心花怒放也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心情吧，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我答應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定要堅持，不然你要是死了，我就在你的墓旁邊挖一個坑把自己埋了，生生世世都纏著你！”
想到即將到來的第三天，杜雲娘的心十分彷徨不安，雖然最難的第一天第二天都已經過去，但隻要想起他會痛的撕心裂肺她的心就會跟著撕痛起來，若一個萬一，不，沒有萬一……
“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雲娘，你將會是我的妻，我真的愛你……”
深情望進她的眼她的心，杜雲娘的心都醉了，嫁給他，不是隻有他一個人想過而已，從未這麼認真的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的她竟然想要嫁給她，雖然他沒有華麗的背景沒有慈祥的家人，她就是想要愛他，至於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最好把自己的皮繃緊些，等著吧，她會一個一個的替他報複回來的！
半躺在床頭享受著心愛的女人給予的關心與愛護，穆文軒嘴邊始終含著笑，殊不知自己現在的摸樣跟傻子沒兩樣。
一個月過去了，連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毒已經解了快一個月了，想起那時還為第三天的到來擔心害怕著，睜著雙眼一夜沒睡就為等待那痛死人的痛楚發作，一直到黃昏時分，那痛苦都沒來尋他，直叫所有人，包括替他診斷的蕭之水都震驚不已。
“雲娘，我想出去走走！”
穆文軒滿臉乞求的望著小女人冰冷的表情，知道自己的毒讓她受盡折磨，這些日子真是辛苦她了……
輕輕地將手中的瓷碗放在蘇問淺應她的要求送來的矮幾上，杜雲娘抬眸，“外麵冷，你的傷還沒好，不應出去受寒！”
這不是她大驚小怪，早兩天應了他的要求扶他出門，沒想到才半個時辰他就凍著嘴唇泛黑，若不是硬要他回到暖呼呼的房間，他可能寧願凍成雪人也不回來呢。
“除夕夜快要到了吧？”
歎了口氣，穆文軒望著微微打開的窗戶，窗戶剛好對上院子裏那棵樟樹，葉子依舊綠色蔥蔥，不為季節的變化而變化，時不時幾隻不怕寒的鳥兒飛過，唧唧直叫，畫麵溫馨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