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眼尖的大漢一個翻身至一旁躲避著的穆文軒麵前,將手中的大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揪著他的衣服往前!
不會武功的穆文軒毫無反抗之力,隻能皺著眉頭任大漢抓著他,與杜雲娘對視一眼,穆文軒的眼裏滿是愧疚!
“小娘子,你相公在我手上,將玉觀音交出來,否則我殺了他!”
黑衣人全數躲在那大漢的身後,有了她的相公做擋箭牌,諒她也不敢亂來!
原以為有人質在他們手中杜雲娘會乖乖的將玉觀音交出來,沒想到不但沒有等到她心急如焚,反而見她不耐煩的將手中的武器‘分身’,然後一眨眼的,短劍就消失在了她的手中!
雙手環胸,杜雲娘不慌也不急,扯出一抹冷笑看了被人挾持的穆文軒,然後淡淡的開口。
“要殺要剮動作快些,別耽誤了本姑娘的正事!”
“你……你……”這娘們兒怎麼能這麼無情?
大漢沒想到杜雲娘這麼殘酷,拿著刀子的手加重力道往裏一分,穆文軒的皮膚被鋒利的刀子刺出一道血痕,鮮紅的血液正沿著刀子往下滑!
“瞧見沒有,別以為老子會真被你騙著,你男人在我手上,想要他活命就趕緊將東西交出來,否則……”
“那就試試看,反正他死了你們還是活不了!”
杜雲娘無情的打斷大漢的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揚著笑意的嬌顏讓人看了著實心生畏懼,猶如地獄裏出來的索命閻王!
“你……你……不要……過來……”
大漢跟著一步一步的往後退,拿著刀的手顫抖著,然後‘咻’的一聲手臂一麻,刀子落地,發現後為時已晚,因為現在換他的脖子上抵著一把劍!
好快的速度!
穆文軒轉身站在杜雲娘的身後,驚歎,不愧是江湖上的雪花神偷,速度竟然這般的驚人!
“姑奶奶,饒了我們吧…姑奶奶…”
大漢與黑衣人跪地求饒,杜雲娘隻是勾勾唇,抵在大漢脖子上的短劍收回,同一時間抬起右腳狠狠的踹下去,求饒聲不再,大漢昏死過去!
“姑奶奶,饒了我們吧,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饒了我們吧……”
後麵跪著的黑衣人不斷的朝他們磕頭,杜雲娘才想上前卻被身後的穆文軒拉住,回頭,見他微笑的看著自己,氣急,推開他的手欲往前,就又聽見了他穆大爺的大道理!
“算了吧,得饒人處且饒人,他們……”
“你閉嘴!”
急乎乎的甩開他再次伸上來的手,別開臉惡狠狠的開口!
“你們還不快走!”揚手示意,穆文軒微笑的看看那些黑衣人,每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痕,傷口深淺不一,可是需要很多藥材才能使它們痊愈的!
“謝謝公子,謝謝女俠!”
“謝謝公子,謝謝女神偷!”
眾人朝穆文軒磕頭致謝,見杜雲娘沒再上前,隻會別開臉不再理會,心中大喜,紛紛捂著傷口往後退,消失在他們的視線!
“杜姑娘……”
“閉嘴啊!”
杜雲娘堵住他後麵的話,板著臉自顧自的往自己的馬兒所在的地方走,穆文軒一聲淺笑,抬手撕下衣擺綁在脖子上止血,好在傷口不深,血也沒有再往外流,否則就難辦了!
望著不遠處英姿颯爽的身影,穆文軒不自覺的揚唇,然後快步跟上她的腳步,卻突然想起自己的馬兒已經被亂箭刺死,皺了皺眉頭,一陣馬蹄聲停在他的麵前,抬眼,見杜雲娘麵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警告你,不要趁機占我便宜,否則,後果自負!”
拽拽的朝下麵的他伸手,從她的臉色中看出來她非常不想跟他共騎一匹馬,隻是條件不允許!
揚唇微笑,穆文軒心裏豁然開朗,伸手握上她的,借助她的力量躍上馬坐在她的背後,但卻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請問,他的手要放在哪兒?
一下子沒回過神,馬兒就快速的往前跑,為了不然自己摔下去,穆文軒隻好一把摟住杜雲娘的纖腰,奔跑的馬兒慢慢的停下,身前飄來一句話!
“你以前沒騎過馬?”
愧疚的低頭,穆文軒小聲的回了兩個字,“鮮少!”
前麵沒了聲響,穆文軒這才想起自己的雙手還摟著她的腰,迅速的鬆開手,深怕杜雲娘又會生氣!
“你最好抓緊我,摔下去的話我可不會停下來救你!”
依舊是口氣不善,但這句話在穆文軒聽來卻是十分的欣喜,伸手慢慢的靠近她的腰,前麵卻突然傳來一句話,讓他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醜話先說在前麵,我身上可都是些暗器利器,你最後別亂來,要是傷著了,我可不管!”
話音剛落,杜雲娘就抬腳往馬肚上一踢,馬兒受驚飛快的往前奔跑,才不管穆文軒是否做好準備!
身體往後倒,眼看就要墜馬,情急之下穆文軒不得不伸手牢牢的抱住杜雲娘的腰部,好不易才坐好!
望著她嬌小卻很強大的身子,穆文軒突然產生一種憐惜的感覺,她愛逞強愛假裝不在乎的摸樣不斷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讓他不得不想要憐惜她,或許是帶著麵具過的太久了,才會導致她連自己的真麵目都忘記了!
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躺在客棧的床上,沒精打采的望著前方思考著,杜雲娘回憶起曲雲憐的那張地圖,那是擁有過目不忘的憐兒繪的,自然是沒有可疑,但奇怪的是她就是有種熟悉的感覺,她從未去過蘇州,為何會覺得玉劍山莊的地形這般熟悉呢?
難道她小時候去過蘇州?不對啊,從她記事開始就不曾到過蘇州,更別說去玉劍山莊了,但心裏那股熟悉感又是怎麼回事?
不再勉強自己,杜雲娘幹脆從床上坐起身穿上外衣往外走,這陣子心煩的事情特別多,好久沒有好好的看看夜景了!
一個人站在客棧的院子裏,有一步沒一步的往前走,許久未出現過的孤寂感卻在這個時候湧上心頭,落寞的勾勾唇,也罷,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人,也隻是她一個人而已!
抬頭,月光照耀在她的臉上,又大又亮,讓她不禁想起娘親離世的那晚,臨死前還要她別恨那個男人,別恨?可能嘛?這輩子如果沒有恨,她還能靠什麼支撐下去?
抬起右手舉到月光之下,閉上眼感受著這一刻的寧靜,沒有悲傷,沒有愛恨,也沒有打鬥,仿佛母親在世的時候給她的感覺,那麼的親近卻又那麼的疏遠!
卸掉所有防備與麵具,杜雲娘嘴角輕輕向上揚起,慢慢的睜開雙眼望著月亮,雖沒有陽光那般熱情卻溫馨至極,讓她想起母親的臉,總對著她笑的臉!
“今天是十五,這天的月光最迷人了!”
穆文軒的聲音很不識相的由她的身後響起,臉上的溫度一下子低了幾分,歎了口氣後將手垂下,轉身,不意外的見到那張笑容依舊的臉,心裏莫名的產生厭煩!
“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往前兩步走到院子裏的石桌前,舉起手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要喝一杯嘛?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杜雲娘大步上前一把將穆文軒手中的酒壇子搶過,掀開酒塞抬起手就往自己的嘴裏灌,根本不在乎穆文軒會這麼想!
不再像剛開始接觸她的時候總是心驚,穆文軒隻是看著她拚命灌自己酒的樣子歎氣,也不阻攔,眼看一壇酒就要被她悶悶的喝完,這才上前,伸手阻攔,然後將她手中的酒壇子取過!
“這樣喝下去會醉的!”別看著壇子小,酒勁卻比大壇酒液還要濃,蘇州最有名的‘醉心釀’,酒量一般的很容易喝醉的!
他的這一舉動惹怒了杜雲娘,抬眸瞪了穆文軒一眼,然後搶過酒壇子繼續,直到佳釀沒了,仍不死心的將壇子倒過來,然後‘哐當’一聲,酒壇子光榮犧牲。
“還有沒有?”抬眸,杜雲娘很不雅的打了個酒嗝,問道!
沒有回答,穆文軒拉著她坐在石凳上休息,低頭,見她的臉頰因為酒液而慢慢的通紅,而那時不時望著他的眼神慢慢的卸下防備,心裏已經大概的了解,她喝醉了!
“杜姑娘,你沒事吧?”不放心的撫著她東倒西歪的身子,穆文軒隻好站在她的身側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沒想到醉酒的小女人不聽話的亂揮雙手,差點讓他吃不消!
“沒事,我怎麼可能會有事?我可是……嗝……我可是……杜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