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弦...”教主銀灰的雙眸有一絲不可置信,墨色的袖袍翻湧,無所顧忌,伸手,輕輕摟住了祭司墜落的身體。
“走開”白衣祭司冰藍的眼眸覆上一層冰霜,朱唇輕啟,聲音竟有一絲從未有過的虛弱,似綿柔一般,蠱惑人心。
教主一怔,指尖微微點了點她潔白如玉的脖頸,咬了咬牙關,頓時沉默至極,眸中隱隱湧動的殺意,如利刃。
“她中了失心蠱,三日內必須死。”晝幽漆黑的瞳孔望著祭司蒼白無色的臉有一絲疑惑,手指輕輕卷了卷發絲,卻還是忍不住輕聲。
失心蠱,江湖第三的毒蠱,凡是身中之人,三日內,會喪失本意,因痛苦而發瘋致死。
“不對。”瞳夜頓了頓嘴角,敢在祭禮上,謀害的人,身份必定不同尋常,血紅的瞳孔倒映著身側含笑的墨九,瞳夜拂了拂袖卷,麵無表情。“是兩個蠱,還有一個情絲蠱。”
教主依舊沒有任何舉動,銀灰色的瞳孔凝固.如果說,失心蠱對不死之身的祭司無用,那麼情絲蠱,就恰恰是克星,祭司最忌動情,一動情,必死,真是一物降一物。
情絲蠱,必須動情,不動情必死無疑。
墨九微微一笑,瞳孔深淵如海,袖卷輕動,隱在袖袍內的手指輕輕流轉著不同尋常的紫芒。
“是誰?”教主銀灰的眸中深邃無光,輕輕地聲音卻是如利刃,一絲一絲割著人心。
無人回答,堂皇的殿堂,寂靜沉默,獨留下幽幽的燭火飄蕩。
“本教主再問一遍,是誰?”依舊是平靜無波的聲音,在殿堂輕輕回蕩,卻是令空間微微扭曲。
深藍的帽簷不由自主從發側滑落,墨九的微笑依舊是那麼風輕雲淡,依舊不皺眉目。
“我知道。”晝幽輕輕一笑,瞳孔如墨,純淨如水,“是他。是他。”清澈的童音在寂靜的殿堂回蕩,卻令所有人微怔。
她指向的方向,是一片虛空,沒有任何人。
墨九嘴角的弧度愈發愈深,深藍的瞳孔卻是一片冷然,沒想到,還是被她看穿了,不過,她看穿可不代表所有人看穿。
晝幽墨黑的眸底倒映著陰影中少年瘦削的身影,若隱若現。
瞳夜微微眯眼,血紅的雙眸卻並未見任何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墨九並未見到任何人,不知閣下所指何意。”墨九輕笑,深藍的瞳孔沒有任何波動,冷意蔓延。
“嘻嘻,明明就有。“晝幽沒有生氣,微微一笑,純淨的如同雪花,無暇。
陰影中,少年微微抬頭,眼底有一絲不耐。
“夠了。”白衣祭司微弱的聲音響起,卻含著一絲不容置疑的鋒芒,冰藍的瞳孔覆上一層冷凝,低聲:“教主,請務必行完祭禮。”
教主微怔,銀灰的瞳孔閃過一絲複雜,“你受傷了。”
白衣祭司斂下眼簾,沉默。伸手,將如玉一般的花朵輕輕放在教主手心,閉眼,合攏指尖。
空氣中,一絲一絲銀色的光暈微微蕩漾,柔柔的,輕輕的,美麗悠遠。
祭司朱唇輕啟,淡淡的聲音似吟誦。
教主沒有說話,眸光漂浮不定,望著眼前有一絲不穩的身影,閃過一絲歎息。
一縷幽幽的火纏繞著他指尖,也是輕輕地,瞬間,吞噬了那一株如玉一般的花,煙消雲散,沒有一絲塵埃。
瞳夜微微抬眸,血紅的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是冥火,血紅的瞳孔望向身旁的晝幽,移開視線,沉默。
“那個,夜,”晝幽漆黑的眸中隱去笑意,有一絲遲疑,低聲:“可以救她的,那個白衣祭司。”
瞳夜依舊沉默,血紅的瞳孔覆上一層冷霜,輕笑。救人,他沒有興趣。
晝幽微微一怔,輕輕垂眸,為什麼,遇到他,她就會有情緒,會失落,為什麼....
祭司臉色蒼白如紙,手指微微攥緊雪白的袖卷,身形搖搖欲墜。
教主微怔,皺眉,“這次隱寂之日的祭禮,就結束了,本教主,”冷意覆上眼眸,低聲:“謝謝清月閣的賀禮,來日,本教主也必定送上。”他怎麼會不知,晝幽不可能胡言亂語,所以,這次的事,必定與他們有關聯。
“那,墨九等人,告辭。”墨九不以為然,輕笑,衣袍飄揚,閃身,與晝幽錯肩而過,“下次重逢,你會變。”微溫的聲音卻令晝幽瞳孔微縮,久久未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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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墨九深藍的眼底有一絲笑意。
“少主,就這麼空手而歸,我們並未得到聖物。”身後,老者的聲音有一絲不滿。
“不,恰恰相反。”墨九輕笑,眸中的冰冷令人膽戰心驚,“我們已經如願以償,如今,冥教的白衣祭司重傷,危在旦夕。還有,我與她重逢。”嘴角的弧度愈發愈深,衣訣輕飄,撲朔迷離。
“對了,祭淵閣下,此次多謝。”墨九深藍的瞳孔閃過一絲陰影,依舊微笑。
陰影中,男人墨發輕飄,透過陰影,露出一雙詭異的雙眸,左眼墨黑,如深淵,冰冷至極,右眼卻是妖異的深紫,變幻不定。隱隱中,露出一雙蒼白的手,指尖串著一絲一絲的線,透明,卻流露著血色,是傀儡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