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曼珠沙華染紅了天空,血一樣的顏色占據,攜著淡淡的血腥味,可聞,卻不可見。
“叮叮”輕盈的鈴聲在安謐的氣息中若隱若現,少女白淨的衣角在花叢中飛舞,她的手心是那一串銀色的鈴鐺,美麗,繡著繁複的紋路,卻不失清麗,一筆一筆,勾勒的是神秘,微微晃動,淡淡的聲音撲朔迷離,輕輕的。
她嘴角的笑意愈發愈深,咯咯的輕笑著,哼起了那一段詭異的曲子:“曼珠沙華是沉寂的花朵,淺淺深深是孤獨的失落,不會跳舞是因執念凋落,她不會祈願,隻因淒夜永生。”
清脆的,卻宛若詛咒,詭異至極。曼珠沙華在少女赤裸的足尖沉默,她如墨一般的眸子清澈如水,在沉默的氣氛中沒有一絲哀傷,反而帶著淺淺的微笑,她 輕輕哼著曲兒,稚嫩的童音在這片彌漫著死亡氣息的花叢中格外突兀詭異。
“夠了。”同樣是童音,卻顯得森冷至極,少年血紅的眸子清幽冰冷,望著少女的身影閃過一絲諷刺。
“咯咯,你終於說話了!”少女嗬嗬一笑,略微蒼白的嘴唇泛濫著驚喜的笑意,但待她抬眼望去時,笑容不禁一滯。
少年墨黑的長發垂落而下,掩住了他臉頰那一絲血痕,他墨黑的長袍被鮮血染紅,指尖的血珠滑落,很殘忍的畫麵,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掩飾他那雙鮮紅如血的眸子裏的冰冷深淵,他白皙的手腕被銀色的鐵鏈束縛,卻如死一般,沒有一絲顫抖,鐵鏈上暗紅的鮮血幹涸,淡淡的血腥味撲鼻。
少女微微一怔,卻依舊輕笑著,像蝴蝶一般走到少年身邊,用滑嫩的指尖輕輕觸了一下幹涸的血跡,清澈的眸子滿是笑意,“嘻嘻,好好玩,你是這裏唯一有氣息的人,可為什麼不說話呢,而且流了那麼多血,唉,你的血碰到了我指尖呢。”
少女輕輕碰上了少年冰冷的指尖,嘻嘻一笑,回應的卻是男孩宛若冰一般的目光,血瞳一閃,一道鮮紅的血痕就迅速在女孩滑嫩的手心蔓延,“嘻嘻,你還會瞳術呀,不過不可以傷害我哦。”女孩微微一怔,笑意更深,微微擺動著手心的銀鈴,魔一般的樂聲竟使那殷紅的傷口漸漸愈合,完好如初。
“弑隕鈴,果然如此。”男孩冷冷一笑,血眸微閃,聲音冷到了極致,“你究竟是誰?”
-------------------------------分割線
教主,彼岸之淵依舊如故,隻有兩個氣息,一個是她,另一個很特殊,微弱幾乎虛無。”
幽暗的閣樓,輕盈的鈴聲微微蕩漾,白衣祭司冰藍的瞳眸沒有意思波動,雪白的麵紗輕飄,隱隱露出傾世容顏。
血紅的紋路交叉纏繞,複雜的,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蜷動著,暗黑的王座上,血紅的珍珠微微閃爍著紅芒,映上了男人蒼白清秀的臉。
男人很年輕,暗灰的長發微微垂下,卻帶著歲月的滄桑,銀灰的雙眸清涼如水透露著高貴,冷漠,與世隔絕。
“她還如以前那般單純?”教主微微頷首,手指輕輕撫摩著血珠,眸底閃過一絲詫異。
“是的,時機尚未成熟,彼岸之淵的戾氣在加重。”即使麵對教主,白衣祭司的聲音依舊是那麼淡漠,仿佛事實與她無關。
“怎麼,還需要時機?時機要待何時?”教主冷聲,昏暗的燈光竟微微扭曲起來,冰冷的風刃直直割破了祭司雪白的肌膚。
奇異的是竟沒有一絲鮮血溢出,隻留下淡淡的傷痕,白衣祭司微微仰頭,平靜的望著教主,溫雅的聲音似吟誦,沒有一絲感情:祭之血,司於命,吾已將身命一切祭於冥神,冥神眷者,賜予永生。”
教主灰色的發絲在幽暗的燈火下映著絲絲銀芒,他暗淡的瞳孔深淵無底,閃過一絲幽芒,微微道:“祭司,是我唐突了,那麼要待何時?”
對於教主的放低身段,白衣祭司的瞳孔依舊是那麼平靜無波,清澈的倒映著教主的身影,“據冥神之預言,隻有將她放置於彼岸之淵,不論是生是死,是有是無,待時光易逝,自然成否。教主不可親自前往,彼岸之淵乃冥界交界聖地,若無聖物弑隕鈴,必將遭其彼岸花吞噬。”
“哦?她擁有弑隕鈴不足以為奇,但,那另一個氣息,又是何物?”教主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灰色的瞳孔直直望向白衣祭司。
白衣祭司冰藍的瞳孔掀起一抹波瀾,抿唇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