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荊在酒店裏頗為無聊,又不敢出門逛街,怕遇到熟人,跟逃犯似的,頗不自在。他在酒店裏窩了半天,實在悶不住,便往走廊上站著透透氣,忽而聽見熟悉的聲音,他的耳朵還沒辨明白來的誰,就已經做賊心虛地閃身進了樓梯間,好躲避來人。

來人不是別人,正正就是段客宜和他的理療師。

二人親熱地握著手,進了豪華套房。

開房用的錢還是攸海給段客宜的零花錢。不僅如此,這個名叫趙輝的男人已經不是理療師了。他和段客宜好上之後就辭職了,專心花段客宜——也就是等於是攸海的錢,過著很棒的生活。

屈荊頗為驚愕,心裏又說:之前讓湯軻查段客宜的時候,湯軻不是還說段客宜私生活很幹淨麼?

沒想到那麼快就不幹不淨了。

屈荊又想和攸昭分享這個消息,但想起他倆在“冷戰”呢,便先告訴了湯軻,再叫湯軻去告訴攸昭。

湯軻得知了這個消息,也頗感訝異,但也沒多問,隻把屈荊的說法原封不動地轉告了攸昭。攸昭倒不是十分驚訝。原來,之前攸昭誤以為段客宜黑了“小善功一”的時候,就托曼迪找人去查段客宜了。倒沒查到段客宜黑自己公司的證據,反而發現段客宜和一個叫做趙輝的理療師進行了過多的物理治療。

攸昭是知道的,但他沒有說。

湯軻有些訝異:“你知道段客宜的秘聞,卻沒有告訴攸海嗎?”

“沒有。”攸昭答。

“那你知道段客宜一直中傷你嗎?”湯軻說。

攸昭回答:“我當然知道。”

湯軻感到意外:“可是你不考慮反擊?”

攸昭回答:“也許這麼說很奇怪,但我確實沒有考慮過。況且,我也不覺得這個事情能夠反擊到他。攸海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和他鬧翻的,到時候,身為‘告密者’的我反而裏外不是人。說不定到最後攸海還覺得是我覬覦攸氏財產,故意挑撥。”

湯軻也不得不承認攸昭的說法有道理。光是出軌一個小理療師,也不可能讓攸海和段客宜的婚姻破裂。他倆或者會鬧一鬧,但最後還是會和好的,這時候最討不著好的隻能是攸昭。

段客宜和趙輝就在屈荊隔壁的房間做“理療”,屈荊也不好回房了,便下樓去餐廳用飯。他到了餐廳吃了一會兒餐食,竟然遇著了唐俊雲:“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唐俊雲見到屈荊,也如同見了福星一樣,高興地說:“對啊!居然這麼巧!簡直是天賜的緣分!”

屈荊卻搖頭,說:“我和你才約會過幾次,可不是什麼關係。請你不要騷擾我。否則我要報警了。”

“不是,我不是白要你的錢的……”唐俊雲有些急切地說,“我可以給你生孩子!”

屈荊聽了,頭更大了,拒絕道:“不需要。”

“不是啊,我保生ALPHA可以不?”唐俊雲竭力地推銷,“生BETA退一半錢?生OMEGA退全額?”

這屈荊和唐俊雲糾纏之間,也引來了旁人的注意。屈荊隻怕被熟人看見,也不接話茬了,徑自轉身走人了。

盡管屈荊這麼謹慎,這一幕還是被熟人瞧見了——而且這人熟得不得了——正是屈荊的父親。

屈荊剛到電梯間,便收到了來自父親的電話。他狐疑地皺眉,接了電話:“喂?”

“你在哪兒啊?”屈爸爸上來就問。

屈荊沒明白,隻說:“我……我在……我在出差啊。不是跟你說了嗎?”

屈爸爸心裏更是哐當一聲的,似是銀瓶墜地,濺了一地的傷心,隻在家裏反思自己的教育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恰逢下班時間,攸昭徑自回到了家中,一打開門,卻見屈爸爸坐在窗邊神傷。攸昭正想問安,隻見屈爸爸“嘩啦”一聲取出了鍵盤,“噗通”跪倒在攸昭麵前,老淚縱橫:“是我沒生個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