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昭回顧這麼多年在攸家的經曆:他總是息事寧人,但段客宜並不會這麼做。攸昭知道段客宜在攸家的話語權,所以一直忍著。這些天,攸昭想著自己大概要離開攸家了,也想著“好聚好散”,不要節外生枝。但顯然,段客宜不是這麼想的。
段客宜越來越看不得攸昭得意了。
但最近攸昭卻是挺得意的。
而且是情場商場兩得意的那種得意,就是得意的冪次方,一般人可能一輩子都沒這個體驗——比如段客宜。
在情場上,屈荊遠在美國也天天托人送新鮮勿忘我,晚上也不忘給攸昭打電話。攸昭也看著屋子裏好幾瓶的勿忘我,便對電話裏的未婚夫說:“你別天天送花了。其實隔幾天送一次就好,花也不會第二天就凋謝,這樣擺著也太多了。”
“不會吧?”屈荊回答,“你好歹也是攸家大少爺,難道臥室裏幾瓶花都放不下?”
“放是放得下……”攸昭溫柔地拈了拈勿忘我藍色的花瓣,“可是太多了。”
“怎麼會太多?”屈荊說,“這代表的是我多想你,怎麼多都不夠的。”
攸昭隻覺得這個肉麻,又不說話了。
屈荊見攸昭不說話,便說:“那晚安!”
“早安。”攸昭說。
屈荊和攸昭隔著12個小時的時差。
每一秒都是走遠的。
但他們的心走得近了。
段客宜閉著眼睛都知道攸昭和屈荊現在感情很好。他有時候隻能恨恨地說:好不了多久的。攸海當年對我比這個還好多了!
情場得意之外,攸昭也在商場表現不俗,拿下了高伯華的單子後,他帶的團隊又成了季度銷冠。攸海不知怎麼的,這次對攸昭的表現特別表揚,承諾給予攸昭團隊比以往更豐厚的獎金。
攸昭自然是笑納了。
在辦公室裏,攸昭閑暇時轉著手裏的鋼筆,心裏不知想著什麼。小戚忽然敲門進來,跟攸昭說:“好奇怪啊,昭總。”
“怎麼了?”攸昭問。
小戚說:“我剛剛看到戴維被叫去攸海辦公室了。”
攸昭挑眉:“你沒看錯?”
戴維是攸昭團隊裏業務能力比較強的一個銷售。攸昭也很看重他的的能力。所以,戴維之前因為要處理小三的問題來要求預支獎金,攸昭也爽快地直接掏腰包借錢,不走公司的賬,為的是表達一個好領導的風度。
“沒看錯啊。”小戚說,“就是他!”
攸昭卻說:“這也奇怪。”
“當然奇怪!他和海總隔著好幾級呢!”小戚說,“您才是戴維的頭兒啊。海總就算有什麼吩咐也不應該繞過你去說他。他就要有什麼彙報,也不該越過您去給海總說。”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是海總的公司。”攸昭說,“海總想見誰,都是可以的。”
話是這麼說,攸昭心裏也是有個疙瘩的。隻是這個疙瘩很快解開了。午飯時間,戴維自己跑來找攸昭了,隻說:“昭總,您是真的要走不是?”
攸昭皺眉問:“怎麼說?”
戴維歎了口氣,說:“昭總對我有知遇之恩,有事情我肯定不能瞞著。今天海總找我了,說讓我做經理,給一個團隊我帶。如果我有需要的話,還可以帶走您的人。”
攸昭原本也猜到了,但親耳聽到當事人的說法,心裏還是涼了半截。
他自己還沒說要走呢,攸海就已經想辦法架空攸昭了。前腳攸海還表彰攸昭是個能人,要給他高額獎金,後腳攸海就要分化攸昭的團隊,削弱攸昭在公司的影響力了。
攸昭不覺哂然:沒想到,自己還沒“嫁出去”呢,就已經成了個“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