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昭像平常一樣整裝上班。

但小戚已經發現攸昭上班穿的是昨天的衣服,這證明什麼?這證明攸昭昨天沒有回家!

攸昭為什麼不回家?

小戚低聲問攸昭:“昭總最近相親還順利吧?”

攸昭皺了皺眉,沒有回答。小戚迎接到攸昭刀子一樣的眼神,趕緊後退一步,以示敬意。

攸昭橫眉冷眼,一如既往,刀鋒一樣的目光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唯有那香甜美味的實習生夏桃笑著湊上來,熱臉貼他的冷屁股,說:“昭總早,我多買了一杯咖啡,您需要嗎?”

事實上,小戚已經為攸昭泡好咖啡了。

但是,攸昭想到了夏桃和父親那曖昧不明的關係,還是接過了夏桃手上的咖啡,說:“謝謝。”

夏桃見攸昭接了咖啡,十分欣喜,又說:“這家咖啡是手工咖啡店,特別好喝。您嚐一嚐,喜歡的話,我下次再給您帶?”

攸昭答:“也不用這麼麻煩。”

說完,攸昭轉身走進了辦公室,隨手將咖啡放在桌麵上,拉開了辦公室裏的櫃子,取出一套備用的西服,在室內換上,又把換下的衣服疊好,讓小戚拿去送洗。

這一套下來,桌麵上的咖啡都涼了。

攸昭瞥了一眼咖啡杯,見上麵寫著店麵“菱語手工咖啡店”,不覺皺眉,這個“菱”字加上夏桃,又讓攸昭想起夏菱這個人來。

攸昭才見過夏菱一麵,卻十分不喜歡他。這是很少有的事。攸昭對人對事很少摻雜個人喜惡。

歸根究底——攸昭自行解釋:屈荊是我目前最重要的客戶,夏菱顯然是來跟我搶客戶的,我理所當然不喜歡他。十分合理。

邏輯滿分。

攸昭對著反光的玻璃窗給了自己一個堅定的點頭。

一定是這樣。

攸昭安然坐定,伸手摁開手機通訊,給小戚發了一條信息“咖啡涼了”。

很快,夏桃便敲門進來,奉上一杯熱咖啡。

攸昭挑眉:“怎麼是你?”

夏桃笑答:“小戚有事在忙,我自己求他讓我泡咖啡的。其實,泡咖啡也是實習生該幹的活兒。”

攸昭對夏桃的殷勤未置可否,喝了一口咖啡,狀似隨意地目指那個印著“菱語手工咖啡店”的杯子,說:“你常去這家喝咖啡?”

夏桃笑著答:“嗯,對,這是我堂哥開的咖啡廳。”

“哦。”攸昭點頭,說,“你哥叫菱語嗎?”

“哦,不,他叫夏菱。”夏桃笑著回答。

“嗯。”攸昭點點頭,心裏覺得奇怪,沒想到夏菱居然開了一家咖啡廳。

但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攸昭卻忍不住問:“開在附近的?我怎麼沒聽過?”

“哦,是新開的。”夏桃答,“我哥他呢,就是和我一樣,剛從國外畢業回來。”

“嗯……”攸昭點頭,便覺得都對上了:當時夏菱是以大學生實習生身份出現的,現在回國開咖啡店,時間也對得上。

夏桃的事情,攸昭也變得好奇,便讓花蒔幫忙查了查。花蒔算是本地小靈通,什麼都查得很快,沒過半天就回了攸昭:“夏菱和夏桃的Omega老爸是golddigger。他倆這是傳承的技藝。專業傍大款。俗稱的‘三兒二代’。”

攸昭想了想,隻得說:“還有這個專業。”

花蒔笑了,說:“行行出狀元唄!”

說著,花蒔又道:“怎麼?那個小賤人又去找你的客戶了?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他?”

“別。”攸昭阻止。

“為什麼不?”

“掉份兒。”攸昭輕聲答。

像夏桃這樣在公司裏明目張膽地晃來晃去,段客宜都沒有過問。攸昭要是太把夏菱當一回事兒,這心胸實在是連段客宜都不如了。

攸昭掛了電話,便出辦公室去,跟小戚交待說自己要出外。夏桃在旁聽著,提出想要跟著學習,攸昭允許了。

夏桃幫攸昭開車,又問要去哪兒。攸昭從不愛多說話,直接把定位調好,讓夏桃跟著導航走。夏桃善於察言觀色,知道攸昭不喜歡說話,便也不搭話,安安靜靜地把車開到了目的地。

攸昭約了高伯華在一處酒店見麵,在場的還有屈荊。夏桃一看見高濃度的屈荊,就心怦怦跳“這A好A!”,又瞥了一眼渾身亮片的高伯華,默道“這A好O!”。

屈荊原本就年輕,穿得更年輕,身著超大款的圓領套頭衫,腳蹬白色網布運動鞋,似個時髦大學生。他見攸昭來了,便站起來:“昭總終於來了?”

攸昭見兩個客戶在等自己,便萬般抱歉:“你們等很久了?”

高伯華笑道:“本來就是我倆早到了。”

說著,高伯華習慣性地起身替攸昭拉椅子。不想,屈荊也起身幫攸昭拉椅子了。這兩個客戶同時給攸昭拉椅子,攸昭嚇得魂不附體,恨不得一邊屁股坐一張凳子,好兩邊都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