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準備蝕心粉的時候，便沒有準備解藥。”白芷堇微微一笑。
“什麼時候？你何時服毒的？為何啊……”荀齊問道。
白芷堇沒有回答荀齊，而是看向立著的白玥瑤：“花顏因我而死，花子依的死也與我脫不開關係，還有白承耀，都是我做的。”
提到白承耀，白玥瑤的手不自覺地握緊，眼中的幾分不忍瞬間消散。
“其實他們都是無辜的，我不該將前世的恩仇帶到今生……”白芷堇說著，一口黑血從腹中湧上來，從她的嘴角緩緩地溢出。
“小堇！”荀齊有些不知所措，趕緊命庫揚取來他的銀針，準備給白芷堇施針。
可白芷堇卻是一把按住了荀齊的手，勉力笑道：“齊哥哥，對不起……希望你不要為我的死而心有愧疚，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反而覺得，這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荀齊從白芷堇的眼中看出她的決心，放下了手裏的銀針，深深地閉了一下眼睛。
腹中劇痛襲來，白芷堇捂住腹部，表情也不可控製地扭曲，用力地咬住嘴唇。
其實早在一品樓得知荀齊的所作所為後，她便萌生了死誌。
可又不甘心讓自己所做的一切變成笑話，於是決定再做一次最後的爭取與成全。
齊哥哥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人，所以她不會出賣他。他不是要一統天下嗎？她便用最後的機會，為他爭取一下。
隻是可惜，白玥瑤太過精明，再一次讓她的計劃撲了個空。
或許，她這一世便隻能如此了。
白玥瑤有些不忍看，轉過身，背對著白芷堇，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初雪不但沒有停止的意思，反倒是越下越大，飄飄灑灑，很快便將目擊之處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衣。
一陣劇痛過去，白芷堇的頭上已然滿是汗水，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伸出手接雪，隨後釋然地笑了。
她的目光緩緩眺望遠方，眼神逐漸渙散。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下雪天，不一樣的是這一次，她死在了最愛之人的懷裏。
白芷堇的目光慢慢地收回，落在眼前的荀齊身上，無限溫柔。
千言萬語，彙集成了那濃濃的眼神。
她抬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可終究是停在了半空中，閉上了沉重的眼皮，生機不複。
“小堇……對不起……”荀齊將白芷堇用力地摟在懷裏，悲痛呼喚，無盡後悔。
若是他不去打擾她和白禦風，他們兄妹或許會生活的很好。
白玥瑤和花容轉過身，看著一動不動的白芷堇，抿唇不語。
荀齊深吸一口氣，將白芷堇小心翼翼地抱起，然後準備走向馬車。
荀齊見花容攔在麵前，抬眸，冷聲道：“花相是想要親自檢查一下嗎？”
花容正要說什麼，白玥瑤輕輕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然後對荀齊道：“你帶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