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塵的唇角掛著鮮血，笑容顯得妖冶：“在我看來，自然是值得的。”
話落，他緩緩起身，一步步朝著懸崖邊退去。
白玥瑤察覺出莫忘塵想要自殺的意圖，立即緊追兩步，卻發現他退得更快了，隻好停住腳步。
“莫忘塵，你別衝動，我大不了不去找白芷堇報仇了。隻要白芷堇從此銷聲匿跡，不再過問世事，我就放下這段恩怨。”
莫忘塵笑容加深，看向白玥瑤的眼神充滿了深情，然而這一份深情，並非是對她。
他的目光穿過白玥瑤的身體，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女子。
那個女子在朝她微笑，一如記憶裏那樣的美麗溫柔。
莫忘塵沒有再說話，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玥瑤，隨後釋然地閉上了眼睛，張開雙臂，背對著懸崖直接往後仰去。
他生，為荀諾而活。他死，自然也是為她。
根本來不及阻止，莫忘塵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三人的視線之中，被那翻滾如海的雲層淹沒。
花容急追兩步來到崖邊，瞧不見莫忘塵的影子，卻從下麵丟上來兩樣東西。
花容眼疾手快地接住，是荀諾公主的自傳，以及一枚忘塵樓之主的指環。
“他的武功全廢，這麼高的懸崖墜落……”花容的話沒有說完，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一抹惋惜浮現在眼中。
白玥瑤歎了口氣，心中也是覺得無比可惜。
“莫忘塵完全可以不走這條路的，他為何如此決絕？”花容拿著兩樣東西走到秦霄和白玥瑤的麵前，問出心中疑惑。
瑤瑤都已經答應不找白芷堇報仇了，莫忘塵竟然還是選擇了如此極端的路。
“白芷堇犯的錯太大，總要有人付出代價。莫忘塵想用自己的死，為白芷堇贖罪，也想讓我念及他的死，從而減少對白芷堇的仇恨。”
白玥瑤淡淡解釋了一下，不由感歎莫忘塵也是一個癡情人，也如他的名字一般。
莫忘塵，莫忘前塵。
為了一個承諾與責任，甘願牛馬多年，最後還因這份責任而死。
白玥瑤不禁想到前世莫忘塵的結局，似乎也是為了白芷堇。
或許，這便是莫忘塵的宿命吧。
“這裏邊有信。”花容隨手翻了翻手裏的自傳，發現書頁之中夾雜著兩封信。
白玥瑤接過這兩封信，皆是莫忘塵的字跡，一封寫著給白芷堇親啟，另一封竟然是給白玥瑤的。
秦霄來到白玥瑤的身邊，見她打開了那封信，便收回了目光。
白玥瑤並未避著任何人，在石頭上坐下，展開手裏的信。
莫忘塵信上說，將忘塵樓留給她，他相信忘塵樓在她的手裏，不會淪為江湖上的邪教邪門。
而另一封信，則是需要托她交給白芷堇。
莫忘塵信中還特意叮囑，倘若白芷堇已然執迷不悟，無需顧念他的死，該如何便如何。
“莫忘塵居然把忘塵樓給你了，我還以為他打算留給白芷堇呢。”花容也看到了這封信，有點詫異，“看來這人比我想象的還要正直。”
“許是命運弄人吧。”秦霄淺淺歎息。
“是啊。那不過是一份諾言，卻禁錮了莫忘塵的半輩子。”花容眉頭緊皺，言語中有些為莫忘塵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