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讓燕歌疑惑的是，就在他們左邊的那塊巨石之後，還有兩個人的氣息。
從對方收斂氣息的做法來看，顯然也是潛伏在聚靈峰之上的人。而且兩人的實力都不弱，都在先天四級之上。
燕歌不知道在這種時候，還會有什麼人出現在這裏。
回頭看到一臉焦急的珍珠，燕歌心中電光一閃，心中有些明悟，沒有再去看那塊巨石之後。
“天道輪回，萬物伊始。聚天地之靈，扶社稷之正！……”
再過了十幾分鍾，從巨石之後，傳出陣陣洪亮之聲，聲音似乎響徹了整個山峰。
聽出聲音中使用了道術，燕歌回頭疑惑地看著珍珠道：“這是在做什麼？”
珍珠一撇嘴，有些無奈地說道：“你不是聽見了嗎？這是在給聚靈大會致辭呢。”
“嗬嗬，扶社稷之正！做這種自私自利之事，竟然還有臉給自己冠上這麼大的帽子，虧他們說得出口。”
珍珠看著燕歌臉色的譏諷之意，抿了抿最，沒有說話。
禱告文很長，燕歌聽了一陣，也就沒了興趣，小心地從石頭後麵冒出腦袋，向巨石後麵望去。
巨石之後，此時旗幟招展，武當，峨眉，少林三排分為三個大的陣營，林立於一個直徑長過三十米的巨石人工石台的三個方向。
在石台的中間，焚燒了三個香爐，裏麵插著幾隻手臂粗細的燭香，煙雲繚繞的後麵，一個道貌岸然的肥胖和尚，正在張口念誦著禱文，在他的左右，各站著一個伸長道袍的人，隻是道袍都有著明顯的差異。
所有人的麵色都一瞬間都變了，隻有燕歌依舊一臉淡然地站在原地，目光森然的看著眼前的三人。像是一尊在狂風暴雨中顏色不改的礁石。
燕歌左手輕掐手訣，原本站在他身後的珍珠，隻感到身體一輕，然後整個人就向後麵疾飛出去了十餘米才堪堪停了下來。
她知道是燕歌怕她受到波及的動作，所以並沒有掙紮。
“找死！”
修緣三人見燕歌竟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怒喝一聲，全都使用出了自己最強的攻擊，淩厲的罡氣帶著尖嘯的風聲，向燕歌撲了過來。
修緣手中兩儀劍光閃動，用的是兩極劍法。淩雲道人浮塵飛舞，幻化成一片光影，所用峨眉絕學九尾拜佛式。苦禪法師卻是雙手合十，嘴唇微動，一聲聲的梵音隨著玄黃色的罡氣幻化成個個鬥大的篆字，竟是佛門奇技：九字真言！
三大掌門聯手，威勢可動日月，原本還是晴朗的天空，一瞬間就陰沉了下來，伴隨著一聲聲尖嘯的風聲，片片陰雲迅速湧現，將整個天空遮蔽。
廣場中除了風聲，沒有半點其他的聲音，所有認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燕歌身上。已經沒有人認為燕歌能夠在這種攻擊殺存活下來！
李明月和珍珠的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他們不知道，不墜之境的燕歌，是否能夠在這驚神鬼，動天地的攻勢之下中存活下來。
不過現在燕歌完全被修緣三人的招式封鎖，所以她們也幫不上半點忙，隻能夠緊緊捏著拳頭，在心底為燕歌默默祈禱。
隨著三聲爆喝聲，一道由劍光幻化的兩儀八卦，從修緣的兩儀劍上麵激射出來；
淩雲道人的身前，是無數的黃色光絲，帶著陣陣尖嘯之音，向燕歌鋪天蓋地地蓋了過來。
苦禪法師的身前，也凝聚起一個兩米高的金黃色鬥字，也向燕歌而來。
三種威力巨大的道術，合而為一，將地麵都刮出一道三米深的凹坑，帶著無堅不摧的氣勢，向燕歌撲去。
處於攻擊之下燕歌看著眼前的道術，眉頭也忍不住跳動了幾下。此刻在道術的正前方，他甚至都寫站立不穩，三個先天五級的高手，加上威力巨大的道術的全力一擊，就算他已經跨入了不墜之境，也不敢輕櫻其鋒。
隻是……
他並沒有打算退讓。
修緣三人，見燕歌竟然絲毫不避讓，蒼白的臉上，不禁都帶起了點點笑意。
因為燕歌剛才展露出來的實力，所以一開始，他們就是用了全力。他們相信，在地仙界，沒有人能夠從這種攻擊中逃生！
轟！
巨大的轟鳴聲中，整個聚靈峰都震動了起來，一些不穩的巨石翻滾著身體，向山腳迅疾地砸落下去……
天地變色。
當三種威力巨大的道術，撞擊到燕歌的時候，爆發出來的璀璨光芒，讓在場的人甚至有些睜不開雙眼！
硝煙彌散，修緣三人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坑。
深坑不大，直徑不過五米，看裏麵卻隻能夠看到漆黑一片，竟然看不到坑底！
“混元金鬥！！”
“竟然是混元金鬥！！”
剛才燕歌所在的位置，逐漸清晰起來，一個巨大的漏鬥形金色光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修緣雙眼中顯露著貪婪之色，緊緊地盯著環繞在燕歌身畔的金色光芒，聲音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顫抖。
在攻擊近身的一瞬間，燕歌放出了混元金鬥，耗費掉體內一般真氣之後，修緣三人的攻擊終於消弭於虛無。
整個山巔之上，一片啞然。
除了幾個掌門，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混元金鬥。
凡是認得混元金鬥的人，卻都是和修緣一個表情。震驚中夾帶著絲絲貪婪。
不同於聚靈盆隻能夠聚集靈氣，混元金鬥不但能夠儲存靈氣，還是一件攻守兼備的寶器！
燕歌不理會修緣三人錯愕的目光，一招手，混元金鬥又幻化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金色漏鬥，穩穩地懸立在燕歌的右手之上。
看著在半空中兀自旋轉的聚靈盆，燕歌手持混元金鬥，慢慢地踱步過去。
修緣三人看著燕歌的動作，麵如死灰。
剛才他們已經拚盡全力，都沒有給燕歌造成一點傷害，已經讓他們沒有了半點勝望。
此刻看著燕歌手中的混元金鬥，他們終於知道了燕歌所說的‘阻止’是什麼意思了。
先天異寶聚靈盆，就算是不墜之境的高手，也無法將其損毀。但是如果有混元金鬥的話……
情況就會變得完全不同了。
可以說聚靈盆的克星，就是燕歌手中的混元金鬥！
修緣的嘴唇有些顫抖，地仙界和仙界的唯一聯係，就是聚靈盆如果聚靈盆被毀，他一生追求的進入仙界的夢想，就肯定完全破碎……可是，他想在體內所剩無幾，已經無法對燕歌構成威脅。
突然，修緣看著上聚靈山的方向，雙眸彙中冷光一閃，大聲喊道：“淩玥子，你現在還不出來，難道要等到仙界的通道被毀嗎？”
聽到修緣的聲音，燕歌心中暗歎一聲糟糕！
回頭之下，正好看見一道黑影，從一塊巨石之後疾飛出來。是剛才燕歌發現有人的巨石之後。
燕歌凝目，黑影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正是魔教昆侖的淩玥子！
看著淩玥子前進的方向，燕歌心中瞬間變得冰涼起來。
淩玥子手上寒光顯現，竟然是徑奔珍珠而去！
此時燕歌距離珍珠越百步之距，而淩玥子卻距離燕歌不到二十步。燕歌知道，就算他把速度提到極限，也無法攔截住淩玥子，心中不由得懊惱起來。
聚靈大會召開的時候，整個聚靈山靈氣充沛，對修為大有精益。修緣知道淩玥子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提升實力的機會，所以才有剛才的一喊。
進入仙界，是大多數修真者的夢想。淩玥子也不例外，聽到修緣的話，她沒有半點猶豫，徑直向珍珠撲了過去。
從一開始，她就看出了珍珠和燕歌的關係非同尋常，所以想拿住珍珠要挾燕歌。
“師傅”，珍珠愣愣地看著迅速接近，一臉猙獰的淩玥子，雙眼中全是震驚之色。
燕歌看得凶險，忍不住喊道：“珍珠快跑！”
可是突然被最敬愛的師傅刀刃相向的珍珠，已經沒有半點理智，隻是不可置信地望著淩玥子，沒有移動半點腳步。
燕歌緊緊握著混元金鬥，看著淩玥子的身影，雙眼中已經要冒出火來。
“吼……”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一聲獸吼，在珍珠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團巨大的黑影。
看到黑影的出現，燕歌臉色一鬆，臉上升起幾點笑意，輕聲喚道：“黑魅！”
出現的黑影，便是在神仙穀中，燕歌遇到的那頭巨型獵豹。
曹子建肉身被毀，想要了解天下大勢，卻又出不得神仙穀。所以就開始讓神仙穀中的禽獸修煉，幫他勘察消息。
這其中，悟性最高的，便是這頭名叫黑魅的獵豹，現在已經是先天四級的實力。
黑魅化作一道幻影，迅速地衝到了珍珠身後，巨口一張，將一臉癡呆的珍珠咬在了嘴裏，然後幾個閃跳，迅速向山下跑去。
“畜生！你找死！”
淩玥子見珍珠竟然在她眼前被救走，麵色一沉，身上瞬間黑光大盛。
正要發難，淩玥子突然聽到身後風聲尖嘯，心中剛剛升起警覺，卻立刻感到全身被重錘擊中一般，一種全身撕裂的劇痛之感迅速擴散，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到了地上，整個身形在空中飛出去了十餘米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淩玥師叔！”
見淩玥子墜落到地上，從剛才淩玥子出來的巨石之後，閃現出一道玄黃光芒，徑直向淩玥子墜落的地方奔了過去。
等黃光消散，一個全身籠罩在黑紗中的人，一把從地上抄起了一身鮮血的身體，麵無人色的淩玥子。迅速地塞了一顆血紅色丹藥到淩玥子的口中，然後看也不看燕歌一眼，背起暈厥中的淩玥子，幾個起落，徑直下山去了。
燕歌看著消失在聚靈峰一頭淩玥子的身影，冷哼了一聲，將混元金鬥上麵的一絲血跡擦去。
黑魅幫他爭取的短暫的瞬間，已經有充足的時間用混元金鬥攻擊淩玥子了！
為了不再起變故，燕歌回過身，將混元金鬥向半空一拋，全身衣袂展動，雙手的手訣迅速變幻。
隨著燕歌手訣變換的加快，修緣等人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頹廢起來。
“幻！”
燕歌一變手訣，輕吼一聲，混元金鬥瞬間變成了一頂長過三丈，口寬一丈的巨型金色漏鬥。
“轉！”
手勢再變，混元金鬥瘋狂地旋轉起來。帶動的巨大氣浪，甚至連山巔之上的細石都拂動起來。
燕歌手上的手訣變換速度再度加快，已經幻化成了一道幻影，頭發在狂風中曲卷的他，看起來像是降世魔神一般，周身充斥著一股駭人的騎士。
突然他手訣一聽，右手向聚靈盆一指，雙眼冷然，沉聲嘶吼道：“破！”
刹那間，整個天地都變了顏色。天上烏雲翻滾，裏麵隱隱有電光閃動。
混元金鬥帶著風雷之勢，向聚靈盆撞了過去。
“不……”
修緣雙目暴睜地看著在半空中一點點被混元金鬥碎裂的聚靈盆，一臉痛苦之色。雙手前伸著，似乎想要阻止……
一聲轟鳴之後，聚靈山上的烏雲漸漸散去，太陽從裏麵擠了出來，陽光將從聚靈盆裏麵逃逸出來的靈氣渲染得一片斑斕。
叮咚，隨著一陣清脆的著地聲，燕歌伸手接住了掉落下來的混元金鬥。而聚靈盆，已經在剛才的轟鳴聲中，化成了無數碎片，掉落滿地。
修緣看著滿地的翠綠色碎片，整個人仿佛蒼老了數十歲一般，愣愣地呢喃著：“不可能的，不可能……”
收起混元金鬥，燕歌怔怔地看著天地一片清明的顏色，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幾千年的剝奪，終於結束了！
燕歌在心底暗歎一聲，最後掃了一眼一地的翠綠碎片。像他來時一樣，一臉淡然地向黑魅跑去的方向追去。
“父親，我下山一會兒。”
李明月看著燕歌消失在遠處的身影，對還處於震驚中的修悟急急地道。
修悟驚醒過來，看著一臉緊張的李明月，沉吟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
李明月將手中的青鋒劍塞給修悟，翩然著一身白衣，向燕歌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呆子，我在這裏……”
燕歌剛到聚靈峰山下，就聽見珍珠歡樂的聲音，抬頭一看之下，珍珠正站在一叢亂石林，黑魅乖巧地蹲在她的身旁。
珍珠纖白的玉手，撫弄這黑魅的脖子，它一臉愜意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它對於珍珠的這種動作非常享受。
燕歌將英雄刀背在背上，向珍珠走了過去。
他剛才還擔心淩玥子和那個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是不是會對珍珠施加殺手，現在看到珍珠沒事，他才稍稍心安。
“我師……淩玥子，她怎麼樣了？”
想到淩玥子，珍珠雙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嗯，她不會有生命危險。珍珠你還要回昆侖嗎？”燕歌疑惑地看著珍珠道。
珍珠抿著嘴看著燕歌片刻，驟然臉色轉變，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笑道：“如果我說不，是不是可以一直跟著你？”
就在燕歌思考著如何回答的時候，他卻發現珍珠的眼神邊了，看著他的身後，仿佛是警惕仇人一般。
燕歌早已經知道有人追上來了，回頭笑道：“李明月，謝謝你阻止了你父親。”
一襲白衣勝雪，來人正是臉色有些焦急的李明月。
李明月櫻唇淺笑，看著燕歌輕聲道：“該我謝謝你才是。”
燕歌正要答話，坐在他身後的珍珠卻迅速地從亂石上站了起來，走到燕歌身旁，臉色有些緊張地看著李明月喝道：“李明月，我和燕歌都是正派三宗的敵人，你來這裏幹什麼！？”
坐在地上的黑魅也向李明月發出一聲低吼，表示和它對正派的人毫無好感。
李明月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隻是一雙如煙雨江南的眸子，總是流連於燕歌的身上。
燕歌看著李明月心有不忍，又不好斥責珍珠，正要抬步向李明月的方向走去，卻聽到珍珠冷不丁地說道：
“呆子，你是否還記得，你答應過我幫我做三件事情，現在還差兩件？”
燕歌停下腳步，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好，我現在就說出這兩件事情。第一，你要和我在一起！第二，永遠和我在一起！”
珍珠一臉霞紅地看著燕歌，鼓著腮幫豪不後退地說道。
燕歌和李明月同時錯愕地看著珍珠，場麵一時冷了下來。
“哼！你不會不答應吧？這兩件事情都不違背狹義，也無害天理！”
饒是珍珠做事隨性而為，此時被幾雙眼睛盯著，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燕歌咬了咬牙，最後凝神看著珍珠道：“我答應你！”
李明月聽到燕歌的回答，看向珍珠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豔羨，臉色卻蒼白起來。猶豫半響，最後還是一臉無奈地轉身向山路慢慢踱去。
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扯，落寞地撲倒在曲折的山路上。
“李明月！”
燕歌低呼一聲，抬步向李明月追了上去。
珍珠得到燕歌的答複，心中欣喜，也沒有阻止燕歌。她也知道物極必反，而且，燕歌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
李明月本來就走得猶豫，此刻聽到燕歌的腳步聲，索性停了下來。
“嗯，你以後多多保重，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可以到……昨天晚上的山洞之中留下訊息給我。”
燕歌追上李明月，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輕聲吞吐道。
李明月聽到山洞二字，身形一晃，慢慢地轉過身體。
燕歌看到李明月的臉的一刹那，整個人的表情都僵硬了起來，呼吸如鼓。
李明月美麗如星的眸子中，已經氤氳起了淚花，一臉憔悴的模樣，讓燕歌心中升起攬其入懷的衝動，隻是被他生生遏製住了。
李明月就這麼用一雙淚眼盯著燕歌，仿佛在打量一件即將逝去的東西一般。
良久，她臉上浮現出兩片紅暈，低頭對燕歌輕聲說道：“今晚子時，山洞不見不散……”
說完，李明月再不停留，飛舞著一身冬雪，向聚靈峰巔而去。
燕歌站在原地，看著那一道逐漸模糊的身影，直到消失。
珍珠牽著黑魅一蹦一跳地走到燕歌身旁，自然地伸手拉住燕歌笑道：“呆子，我們以後去哪裏？”
燕歌聽到珍珠的聲音，才從剛才的失神中清醒了過來，回頭看著珍珠，燕歌緊緊握住對方柔弱無骨的小手笑道：“我不是要永遠跟你在一起嗎？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噗嗤……”
聽到燕歌的答話，珍珠俏臉一紅，笑了出來。兩隻大眼中蕩漾著滿滿的幸福。
“小黑，我們走。”珍珠伸手拍了拍小黑的頭顱，拉著燕歌轉身向山林走走去。被夕陽渲染得五彩斑斕的荒原，回蕩著她快樂得似百靈的笑聲：
“呆子，我們先去天涯，看天之邊。再去海角，望海之棱……我們要走遍全世界的名山大川，做一對真正的逍遙道侶……”
燕歌看著一臉憧憬的珍珠，臉上掛起一種寵溺的笑容，隻是點頭。
隻是他的目光卻偶爾還會掃向李明月消失的方向。
“子時，山洞，不見不散。”
燕歌在心底默念一遍，回頭對珍珠笑道：“我們先去清江府吧，我們在那裏認識的……”
夕陽似血，兩人一豹逐漸在地平線隱約的身影，卻顯現出一片溫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