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聽到燕歌的回答,因為氣憤而有些微紅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起來。
她咬牙看了燕歌良久,才沉聲道:“說到底,你還是喜歡她!”
燕歌沒有理會珍珠無理問話,轉身向李明月走了過去。然後在李明月一臉驚疑的神情中,將身上的衣服撕扯下來,幫李明月右手臂上麵的血口包紮住了。
因為還有兩道傷痕,是在李明月的肩頭和背上,現在也沒有繼續地淌血,所以燕歌並沒有著急一起處理。
剛才被珍珠那麼一問,燕歌雖然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一直都在武當山修煉的李明月心中,卻是打起了小九九。現在又看到燕歌仔細地幫她處理傷口,原本蒼白的臉頰上,騰燒起了兩片豔麗的火雲,甚至不敢看燕歌一眼。
燕歌的不回答,卻是急壞了站在一旁的珍珠。她看著燕歌幫李明月包紮傷口,親昵的動作,站在原地暗暗咬牙。美麗的雙眸中,閃爍著隱隱的痛苦之色。
美麗的雙眸中,閃爍著隱隱的痛苦之色。
終於她像是到了承受的極限一般,對燕歌沉聲道:“呆子,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可以放過李明月,但是你現在必須做出抉擇:跟我一起去聚靈山,還是留下照顧她!?”
隨著話音的飄散,珍珠的雙眼中也出現了道道焦急之色。太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落到了山頂的高度,火紅的顏色,將整個枯草地都渲染成了一片血色。
微風拂動中,燕歌幾人像是站在一片血海中一般。
燕歌停下手上的動作,他隱藏在眼底的憤怒,此時終於爆發了出來。他看著珍珠,一字一頓地道:“我不喜歡被人欺騙!”
珍珠聽了燕歌的回答,身形一晃。
看著燕歌憤怒得仿佛就要燃燒起來的目光,她驟然地感到一股壓抑不住的悲傷之情,從心底急劇地上升著,隱隱有壓抑不住的勢頭。
“好!好!那我成全你們,我離開,我一個人去聚靈山!”
珍珠一咬牙,對燕歌大聲說道,說話的時候,還不無恨意地望了望躺在燕歌懷裏的李明月。
話音剛落,珍珠周圍的枯草一陣搖晃,然後整個身形便化為了一道火紅的幻影,迅速地向遠方遁去,仿佛再也不願意在此停留片刻。
漸入冬日的冰冷空氣中,突然飄蕩過兩地晶瑩的淚水。在如血的夕陽之下,發出璀璨至極的光芒。
“珍珠……”
看著珍珠遠去的身影,燕歌雙眼中也蕩過一絲不忍之情。
他現在心裏很亂,因為曹子建在中午的時候,強行灌輸給他的東西,讓他沉重得不堪背負。
對於珍珠的憤怒,並非單單是珍珠騙他先走,而來殺李明月。更大的原因,正是因為曹子建壓在燕歌身上的沉重包裹。
“你,你去追她吧,我現在應該沒有事的。”
李明月看著燕歌失神的臉色,開口說道。
燕歌聽到李明月的聲音,這才想起了身旁還有一個人。瑟瑟地幹笑了兩聲,燕歌看著李明月道:“我為什麼要去追她,我和她不過才認識了幾天罷了。而且,還是一個愛惹麻煩的家夥!”
李明月看著燕歌,隻是笑了笑,並沒有繼續爭辯。
“而且……”話鋒一轉,燕歌看著李明月道:“你也不用騙我,你現在罡氣散盡,而且身上又帶著這麼重的傷,站起來都成問題,就不要逞強了。這附近看似平靜,其實還生存著一些豺狼。”
站起身來,燕歌將一旁插在地上的青鋒劍取了出來。然後別在腰間,走到李明月身前道:“我們先找個地方將你的傷口包紮好吧,否則感染了的話,就算是先天高手,也有危險。”
不知道是不是燕歌最後一句‘還生存著豺狼’的話起了作用,李明月這次沒有再爭辯,點頭應道:“嗯。”
伸手將李明月拉了起來,因為悲傷傷口的撕開,李明月臉色一陣扭曲,隻是緊緊咬著嘴唇,才沒有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嗚咽出來。
“能走嗎?”
燕歌看著李明月痛苦的神色,忍不住開口問道。
李明月咬牙勉強抬了抬腳,笑著對燕歌點頭道:“嗯。”
燕歌將李明月的一隻手搭在肩上,盡量地將李明月的身體的重量支撐在他的力量之下,扶著李明月緩緩向前麵前行。
這樣走了幾步,李明月蒼白的臉上已經是熱汗涔涔,臉色也更加蒼白起來,青色的發絲,緊緊貼在前額,氣息已經沉重得像是晨鍾暮鼓一般。
感受到李明月沉重的呼吸,燕歌突然停了下來,在李明月驚疑不定的目光中,他在李明月的身前曲下身體。
“嗯?”
李明月像是沒有看懂燕歌動作的意思一般,用鼻息發出一聲疑問聲。
“上來吧,扶著你這麼走,我都要累趴下不可!”
燕歌回頭對還杵在原地的李明月道。
李明月臉上閃過幾分嬌羞之色,不過她知道燕歌說的沒錯,她現在完全是在依靠著毅力前行。
就算是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了燕歌撐著她的雙手之上,可是李明月現在也道了極限。
臉上升起幾分無奈的笑容,李明月柔弱無骨的身體,緩緩傾倒在了燕歌背上。
夕陽之下,燕歌背著一襲白衣的李明月緩緩地在枯黃的草海之中前進著。剛才無限蕭索的血日夕陽,現在卻給這幅景象增添了不少溫馨之情。
李明月趴在燕歌的背上,氣息並沒有因為沒有走路而平靜下來,反而顯得比剛才更加急促。她臉上的顏色,已經變得和夕陽一樣血紅。
她二十餘年的生活,除了在武當山修煉,就很少到其他的地方。而且,在武當山中,除了同門的師兄弟,她一般很難接觸到其他的男子。
現在突然和燕歌有著肌膚之親,而且李明月的腦海中還不時地想到珍珠剛才質問燕歌的話,她的心裏更是如鹿亂撞一般,不可停歇。
燕歌此時的心裏也並不比李明月輕鬆多少,珍珠的質問,讓他此時背著李明月有著一種做賊心虛般的感覺。越是克製,這種興奮感就像是狂風中的火焰一般,更加熾烈起來。
他現在隻想快點找到一個歇腳的地方,好卸下這個沉重的包袱。
“燕歌,你為什麼要救我?我和張連宇都是武當的人,應該是你的敵人才對。”
為了減輕心中的緊張感,李明月趴在燕歌背上,小聲問道。
“嗬嗬……”被李明月一問,燕歌也感覺身體內緊張的感覺才消散不少,他望著已經隻剩下半個頭顱的夕陽答道:“那麼,現在青鋒劍在你的手上,你為什麼又不殺了我?我和魔教有牽連,應該是你們正派三宗的敵人才對。”
“這個……”李明月被燕歌一問,目光移向了右手中的青鋒劍,潔白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
她知道燕歌說的不錯,現在她在燕歌的背後,隻要用清風劍刺燕歌一擊,就算燕歌是先天高手,也絕對會立即喪命。
隻是……
李明月將實現從手裏的青鋒劍上移開,看著燕歌的後腦勺道:“你,你和他們不一樣。”
燕歌輕輕地笑了兩聲,才開口道:“還記得我去救劉思琦,在張府中的時候的情景嗎?”
李明月不知道燕歌為什麼會突然問及這個,疑惑地點了點頭。
“那時候,你對我說了一句話,我一直記得。”
李明月望著霞紅的天空,沉吟了一下才略顯疑惑地開口道:“何苦由來?”
燕歌一扯嘴角,點頭道:“對!就是何苦由來。它讓我知道,你和其他的修真者並不一樣。”
“其他的修真者?”
李明月聽著燕歌的話,語氣中顯露出幾分驚異之色。她隱約地能夠從燕歌的語氣中,感受到燕歌對修真者這幾個字的極大怨念。
聽到李明月的問話,燕歌麵色一沉,抬頭之下,望著遠處一座稍高的山峰道:“這個等等再和你說,你看就是前麵那座山,我以前去哪裏玩過。山腰的位置,有一個岩洞,雖然有些髒亂,暫時棲身倒還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哦……”李明月也看到了微微夜色中的山峰,輕聲應了一聲。心裏卻對於燕歌為何對修真者心懷怨念更加疑惑起來。
隨著夕陽終於墜落在了山巔之上,夜色像是一塊巨大的帷幕一般,瞬間就籠罩了整個世界。
雖然對於先天高手來說,夜色並不會影響視覺,可是燕歌擔心李明月身上的傷勢,見日落西山,向山峰前進的步伐不禁加快了幾分。
直到登上山腰處的岩洞之前,燕歌和李明月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燕歌麵色陰沉,他在思量著兩天之後,聚靈山的聚靈大會。還有曹子建給他訴說的一係列讓人震驚的事情。
李明月所沉思的,卻是燕歌為何而沉思。
燕歌腳步快疾如風,十幾分鍾後,他終於背著李明月站在了他所說的山洞之前。
這個山洞海拔約近一千米左右,站在洞口前,極目遠望,甚至可以隱約地看到在遠方被夜色包裹的清江府。
洞口約兩米高,裏麵的麵積稍微大一點,深度近六米左右,在洞穴的最裏麵,有一個天然形成的,仿佛是石床一般的石台。中間還有一堆灰色的灰燼,顯然以前也沒有人涉足過這裏。
燕歌將李明月背到洞穴之中,將李明月放在了石床的旁邊,然後將他從張連宇幾人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鋪在了石床上麵。
“你先坐在這裏”
燕歌的雙眼透過夜晚的黑暗,看著李明月道。
李明月見燕歌轉身向洞外走去,不禁輕聲喚道:“那你呢?”
雖然先天高手能夠在黑暗中辯物,可是聽著洞穴口嗚咽的風聲,還有洞穴的四周的斑駁洞壁上,暗影重重,顯露出一道道陰森之氣。
李明月此時又身帶重傷,難免有些害怕。心裏不禁有些依賴燕歌,生怕對方不辭而別。
“我出去找點幹柴,運氣好的話,也許還能夠弄點吃的回來。”
燕歌回頭對李明月笑道,然後徑直出了山洞洞口。
“那你快點……”
看著燕歌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李明月忍不住叮囑了一聲。
“嗯……”
燕歌的聲音從遠處飄來,顯然已經走出去了很遠的距離。
沒過多久,燕歌高大的身影,就再次出現在了洞口。
他的雙手中,不禁抱著一捆枯木,而且還掛著兩隻野兔,還有一些雜草。顯然這次出去,運氣並不算差。
洞裏的岩石堅硬,燕歌將手中的東西堆在牆角之後,便從背上取下了英雄刀,仔細地在洞穴中認真地刻畫了起來。
“你會引火陣?”
李明月有些吃驚地問道。
燕歌頭也不抬地應應道:“珍珠教我的。”
聽到珍珠的名字,李明月的雙眼中一陣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引火陣很快就鋪好,燕歌將木材對方在陣法之上,然後李明月隻看到燕歌的右手在空氣中翻轉了一下,橘紅色的火焰便‘噗’的一聲從洞穴中間竄了起來。
看著洞穴中燃燒起來的火堆,李明月雙眼閃過一絲疑惑,因為她剛才並沒有看到燕歌手中的罡氣光芒。
當她抬起頭看燕歌的時候,一瞬間,李明月不僅是臉,甚至連脖子,都騰的一聲,變成了一片豔紅之色。
剛才燕歌將身上的衣服鋪了石床,現在整個上身都是赤膊著的。
李明月第一次看到男人赤膊的情景,看著身上結實的肌肉,心中不禁有些窘迫。
可是,就這時候,燕歌卻向她走了過來。李明月臉上的紅暈更加妖豔起來,呈現出一種鮮豔欲滴的顏色,甚至連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
“你的傷……”
燕歌走到李明月身前,也發現了李明月神情的不對,小聲道。
聽到燕歌的聲音,李明月這才回過神來,因為緊張而毫無邏輯地對燕歌道:“你看著辦好了。”
可是話剛剛說出口,她卻立刻醒悟了過來。
因為傷口在她的背上,還有後肩上,兩處都是她不可能自己包紮的地方。卻又不能放任不管,因為兩處傷口都還在淌著血。
想到傷口的位置,李明月的神情變得更加局促起來,雙眼直視看著斑駁的石洞,並不敢看燕歌一眼。
“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必須處理。剛才我在山上采了一些止血的藥。”
燕歌將剛才從山上采來的草藥放置在李明月的麵前,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也沒有離開。他也知道李明月此刻為何會一臉局促的模樣,就算是他,現在呼吸也有些不穩起來。
轉過身體對著火堆,聽到身後久久沒有動靜,燕歌心中焦急,因為他知道李明月身後的傷如果不馬上治療的話,肯定會有性命之虞。
咬了咬牙,燕歌對著火堆道:“你不用擔心我,我心中已經有了心上人。”
聽到燕歌的話,李明月的身形晃了晃,剛才嬌羞的神色顯露出幾分慘白:“你所說的心上人,是在張府中救的劉思琦?”
燕歌搖了搖頭,淡淡地道:“劉思琦隻是我一個普通朋友。”
李明月慘白的麵容上升起一絲疑惑之情,望著燕歌道:“難道是珍珠?”
燕歌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隻是開口道:“是誰不重要,但是有一點,反正我不會對你有絲毫的興趣。”
李明月看著燕歌的背影,緊緊地咬了咬嘴唇。
她還是個處子,在她的心裏本來隻有自己的男人,才能夠看見赤裸的身體。現在卻要做出這個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