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許也是一件讓血狼幫從此在清江府銷聲匿跡的事情。
一半天堂,一半地獄,的確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這哪裏是交易,簡直就是賭博!你這是讓我玩火!”蒼狼眯著眼睛看著燕歌,神色不變。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博,下的注越大,贏得也就越多!當然,輸了也一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氣了!”燕歌迎著蒼狼的目光,瀟灑地答道。
血狼站在兩人的一旁,看著燕歌和蒼狼四目相對,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也不知道剛才兩人模糊的對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看到蒼狼目光中的點點精光,他隻知道一點:這件事情,有戲!!
蒼狼和燕歌都不說話,整個房間內的氣氛立刻變得詭異起來,那些小弟也都紛紛側目,盯著這兩個四目相對的人。
“哈哈……”靜隘的房間內,突然爆發出一陣洪亮的大笑聲。
看著突然大笑起來的燕歌和蒼狼,其他所有人都感到有些莫名奇妙。
“燕兄弟說得不錯,人生就像是一場賭博。想要得到更多,自然要冒更大的風險。那燕兄弟是不是告訴我,我們該怎麼做?你不會讓我的這些人,去螳臂當車地去殺比你還厲害的人物吧!”
燕歌的話帶起了蒼狼心中的血性,如果是他一個人,他倒是很願意幫助燕歌,雖然萍水相逢,他卻對燕歌有些一見如故。
隻是這件事情,關係著餓狼幫的生死存亡,他不能不慎重許多。
“那自然不會,你們需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如果做得好,餓狼幫一點事情也不會有。不過,這件事情,卻需要一個身手不錯的人來做!”
燕歌停頓一下,然後慎重地補充道:“這個人,很可能有生命危險,整件事成與不成基本上都維係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了!”
“這……”聽到燕歌的要求,蒼狼有點犯難,整個餓狼幫,幫眾雖然不少,可是高手卻並不多。
能夠被燕歌稱得上身手不錯的人,在蒼狼心中更是沒有幾人。
聽著燕歌的口氣,明顯這個任務中的主角,很可能有死無生。這種讓別人去送死的事情,他還真不好拿注意。
就在蒼狼舉棋不定的時候,站在他身後一直沉默的血狼,突然向前跨了一步,左手搭在蒼狼的肩上,一咧大嘴,笑道:“二哥!這種事情,你怎麼能忘了兄弟我呢?”
“血狼,你!你可知道這件事情……”蒼狼本想勸阻,他們三兄弟,平時看似相互不大搭理對方,可是大家心裏都把彼此看成了親兄弟一般。
隻是看著一臉決絕的血狼,他知道無論他怎麼勸阻,這件事情,都無法挽回了。
而且,血狼,也算是這次任務的最佳人選。
暗歎了一口氣,蒼狼心中發狠,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與其讓餓狼幫再這樣半死不活的挨下去,不如放手一搏,爭取好不容易出現的一點希望之光!
“那好!事成之後,我第一個請你喝慶功酒!”蒼狼答應血狼,又轉頭對燕歌道:“殺桑達的事情,你是決定是任務之前,還是任務之後!?”
他這麼問的意圖很明顯,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先拿貨,後拿錢!如果事情完結之後,燕歌拍拍屁股走人的話,他不虧死。
聽到蒼狼的話,燕歌臉上浮現出神秘莫測的笑容,右手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包裹。
啪!
燕歌一伸手,將包裹丟在了地上,看著蒼狼道:“我答應你的事情,自然會辦到。你先看看,這就是我給你們的承諾。”
血狼和蒼狼看著被燕歌丟在地上的包裹,眼瞳一陣收縮。
在白色包裹的一段,有些微紅,蒼狼對這種燕歌很熟悉。
“是隻手!”血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很快就將包裹上麵的白布拆掉,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裝在裏麵的,赫然是桑達被燕歌斬下的左手。已經變得慘白。”
蒼狼接過血狼遞過來的手臂,仔細地查看了一下,像是鑒定師在考定一件古珍一般。周圍嗡嗡有聲,餓狼幫的幫眾也都看見了被蒼狼拿在手中的斷臂,很多人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
雖然是走這條道的。不過,看到那隻慘白如雪的手臂,他們的心中也無法平靜。
“燕兄弟果然是有備而來!”蒼狼將手臂隨手一扔,準確地投進了在房間一角的一個垃圾桶,笑著看著燕歌道。
他心中已經知道,這手臂必然是桑達的無疑。手掌上的老繭,顯示著這手臂的主人,肯定是一個練家子。這並不能說明身份,讓蒼狼確信不疑的,斷臂上戴著的一個扳指!是桑達從不離身之物!
“定金你們已經收下了,至於桑達的性命。我會讓你們在一個小時之內,聽到他的死訊!現在就讓我給你們說說,明天的事情吧!”
啪!就在燕歌給蒼狼將明天的任務的同時,本來應該漆黑一片的四通貿易,現在卻燈火通明起來。張宏生看著被桑達屍體位置標記的地方,重重地一拳砸在了旁邊的牆壁之上。
“這件事情,必定是燕歌所做的無疑了。”一個男子從辦公桌的另一邊轉過身來,淡然地對張宏生說道。
此人年齡不過三十,麵淨如玉,眼眸漆黑,裏麵偶爾一兩點星光一樣的精光閃現而出。他的穿著時分,雖然身上穿著這個時代的衣服,頭上卻還留著發鬢!
不過即使這奇怪的穿著,也掩蓋不住他身上的那一股,超凡的氣質。整個人看起來,給人一種自然的怡和之態。雖然房間裏麵並沒有風,可是他身上的衣袂,卻兀自地飄動著。
“張前輩怎麼這麼確定?”張宏生看著年輕男子,笑得有些勉強。
這個除去身上的仙人氣息的年輕男子,就是張守富從武當山請來的救援。對方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卻和父親平起平坐,這讓張宏生,很是耿耿於懷。隻是現在有求於對方,他也不得不忍耐一下了。
張家以前的確有恩於武當,不過,那已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武當上下,對於腆著臉來求援張守富並不怎麼待見。
可是聽到凡人界出了一個先天高手,這件事情,他們就不能不關了!
先天高手,就是一隻腳已經跨入了修煉的大門。隻要對方的資質不是奇差,以後都會稍有作為。
很快,這個也姓張連宇,道號渡劫真人的武當門人,就奉命跟著張守富而來。
除了救下張守富一家的任務,武當正宗的高層,還暗自給了張連宇一個秘密的任務:就是追查燕歌成為先天高手的原因。
因為幾十年前,武當不小心遺失了一個定脈丹的丹方!後麵雖然全力追查了丹方的下落,還滅了一個凡人界的家族,可是,遺憾的是:他們依舊沒有找到遺失掉的定脈丹方。
燕歌的突然出現,讓他們嗅到了漏網之魚的味道。
所以張連宇得到的命令,就是無論如何,也要將燕歌鏟除!
來去都是專機,不到晚上十點,張連宇和張守富兩人,就到了清江府。剛好撞見了,因為桑達很久沒有來,而且,打手機也沒有人接,覺得不對勁的燕歌。張連宇也就跟著過來了。
“你看……”聽出了張宏生語氣中的略微刁難的語氣,張連宇一張手,一顆子彈殼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上。
張宏生瞥了一眼,見不過是個子彈殼,有些不知道張連宇要他看什麼:“一個子彈殼?”
“嗬嗬,你看看這個子彈殼又什麼奇怪的地方!”張連宇也不伸手,隻是雙目略微虛睜之下,那枚靜靜躺在他手心的子彈殼,竟然穩穩地飛了到了張宏生麵前。
張宏生驚愕地發現:在子彈殼的下麵,似乎有著些風一樣的幻影。雖然他也不知道風是什麼樣子。
張宏生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剛才一路同行而來,張連宇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震駭,此刻心情都還沒有平複下來。
伸手拿過浮在身前的子彈殼,張宏生開始仔細打量起來。
此時站在張宏生前麵張連宇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現在不過才到達先天四級的實力,剛剛可以做到罡氣外放的程度,如果張宏生再遲疑一下,他就無法再控製住子彈,到時候就糗大了!
“這子彈殼,怎麼和沒有射擊的一模一樣!”張宏生仔細地查看自然之下,才發現了他手中的子彈殼的不尋常之處。
通常被收回來的子彈殼,因為有過撞擊,所以彈尖都沒有不同程度的變形,可是他手裏的這顆子彈,除了火藥已經燒玩之外,彈尖和沒有上膛的子彈,簡直一模一樣!
張連宇露出一個很有仙家風範的笑容,嚴肅道:“看來你說得沒錯!這個燕歌的確是一個先天高手,身體強韌如鐵!你們凡人,的確已經是拿他沒有辦法了!”
“是!是!幸好有張前輩出手相救!”看著張連宇一副是天下蒼生為螻蟻的樣子,張宏生心底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不過臉上卻不得不露出一副悉聽尊教的表情。
張守富已經囑咐過他,事事都要依著這個張連宇。一個先天高手,就已經將燕家攪得及雞犬不寧,如果是惹惱了潛龍臥虎的大宗門,他們河源張家,可真是氣數到了盡頭了。
“這是自然,如果不是我出手,你們全家的性命,恐怕都得交待在這個叫燕歌的人手上。”
張連宇給台階就上的表現,讓張宏生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前輩,燕歌現在刀槍不入,有什麼辦法才能夠將對方製服呢?”對於這個而有些狂妄得有些偏執的張連宇,張宏生已經沒有任何的耐性和辦法。
受不了,還惹不得,必須得忍著。想他一個在清江府叱吒風雲的人物,何時受過這等窩囊氣。幸好他的那些手下都不再房間裏,否則,他非得殺人滅口不可!
現在隻能盡快解決掉燕歌,他才能夠擺脫這個噩夢!
“怎麼!?”聽到張宏生的話,張連宇身上的氣勢突然一變,封閉的房間裏麵,竟然驟然地刮起一陣輕微的旋風。
張連宇臉色微怒,雙目雖然沒有任何的改變,淡然如水,卻看得張宏生心中發毛!一種讓張宏生感覺胸口壓了一塊大石的感受,充斥在他的心裏。
“你認為我不是燕歌的對手!?”張連宇語氣微怒,雙眼緊盯著張宏生沉聲道。
“不!不……我怎麼會是那個意思呢!?前輩的道法高深,豈是張宏生那種毛頭小子能夠匹敵的!我隻是想著有什麼辦法,不讓前輩動手,讓我們這些凡人就去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張宏生被張連宇的目光一掃,頓時感覺整個身體如墜寒冰一樣,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心念電轉間,連忙拍起了對方的馬屁。
“嗬嗬,不是最好。我說過了,他已經不是你們能夠對付的。至於實力,看他的手段,最多也不過才先天二級的實力。我已經跨入了先天四級。殺他易如反掌!”張連宇拿過張宏生手上的子彈殼,突然右手一握!
一陣青光過後,等他再次張開右手的時候,剛製的子彈殼已經不見,在張連宇手中,張宏生隻發現了一堆金黃色的粉末!
張宏生心中大駭,也暗中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對方不過一用力,竟然就有劈金碎鐵之力。對於剛才自己的一點小聰明,張宏生從心底感到一陣後怕……
看來這種人物,的確不是自己能夠惹的!
張宏生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種高山不可跨越的感覺。
“放心吧!隻要燕歌出現,我就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你們也不必謝我,如果不是師尊的囑咐,我才不想管你們的死活。”張連宇淡淡地說完上麵的一番話,腳尖點地地徑直出了房間。
雖然對方將他全家的身家性命,說得像是分文不值。張宏生也沒有顯露出半點的不高興。看著桌麵上揚灑的一層金黃色粉末,他隻能搖頭苦笑!
如果對方是敵人,任憑他家大業大,恐怕也隻有引頸自屠了……
天上的殘月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隱去了身影,雖然無風,本來明朗的天空,卻突然地陰暗起來,在清江府的夜光中顯現出一片殘忍的顏色。
此時夜色中的清江府,就像是一座死城一般。加上天空中陰暗的顏色,更是讓人心中感到不安。
到處一片寂靜,因為燕歌的事情,已經在城裏傳的沸沸揚揚,桑達的死訊也在整個清江府彌散開。
幾乎所有的清江人都知道:現在清江府內,有一個殺人惡魔,麵目猙獰讓人顫抖,更加恐怖的是:對方喜歡把四人的左手看掉,掛在腰間……
燕歌漫步在街道上麵,夜色給了他最好的掩飾,他沒有做任何的掩飾。隻是知道張家請來了先天高手,他還是謹慎地選擇著比較僻靜的劫道前進著。
現在已經要到淩晨,從餓狼幫的據點裏麵出來後,他就一直在街上遊蕩,並沒有確定的方向。
明天的事情,一切都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餓狼幫的蒼狼已經答應幫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夜色的帷幕落下!
街上的行人本就已經稀少,再加上燕歌所走的地方,都是一些燈光昏暗的小巷,所以更是難得看見幾個行人。
夜色的朦朧,沒有讓燕歌產生半點的愁緒。感受著身後英雄刀的硬實,他隻感到一陣陣讓人沸騰的力量充斥了他的全身!
桑達死了,現在就隻剩下張宏生。
“父親,我是不曾違背過您的遺願,希望您能夠瞑目。”燕歌摸了摸背上被包裹住的英雄刀,隱在黑暗中的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