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剛才商務車被擊中,陳寧已經大致了解到狙擊手的位置,還有狙擊槍的方位。
憑著子彈的威力,若是被正麵擊中,很可能一命嗚呼。
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現如今,陳寧能感覺到,他已經被這股危險鎖定,四肢仿佛被打上石膏,變得僵硬,動彈不得。
他抬起頭,看著探照燈後的方向,直麵死神。
探照燈後,光芒像是被整個吞噬掉。
死神——慢慢靠近!
孫錢豹嘴唇發幹,最喜歡買煙遞給他抽的小弟已經生死不知,他握著刀,不敢上前。
那些混混們也圍攏在四周,沒有後撤,同樣也不敢主動出手。
雙方再度僵峙。
數百米外,潛伏著的瓦連京端著狙擊槍,利用高倍光學瞄準鏡對準陳寧。
風速和距離都已經測量準確。可是,他卻沒有馬上扣動扳機。
目標活生生的站在那,猶如雕塑,動也不動。
人雖然是靜止的。
但是他體內卻仿佛流動著一股磅礴的能量,強大到讓人不敢相信。
就仿佛一座屹立不動的火山。
在亙古的歲月中,任憑風吹雨打,巋然不動。
但是,火山的內部卻滾動著足以毀滅一切的岩漿,那股力量隻是再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爆發出來。
瓦連京不敢扣動扳機。
他覺得隻要子彈射出,便要承受這座火山的憤怒。
長久的僵持。
對於兩人的精神和意誌力,都是極大的考驗。
瓦連京腹中有些饑餓,對著瞄準鏡的右眼幹澀酸痛,肩膀和膝蓋也有些酸麻。他發現,陳寧的麵頰變得蒼白,肯定他精神也同樣承受著煎熬,可是他右眼裏眼淚外湧,視線變得模糊,終於堅持不住,精神出現空檔。
糟了——
瓦連京揉了揉眼,再看瞄準鏡。
目標已經消失在原地,他快速搜尋,發現陳寧撲入人群,如餓虎撲羊。
人群裏,明晃晃的刀光閃爍,短刀折射的探照燈光芒嚴重影響視線。如虹般的鮮血迸射而出,一條手臂如砍斷的白蘿卜飛向一旁。
這種場景,仿佛將他拖拽到東歐硝煙彌漫的戰場上。
遠遠地,能聽到混混喉嚨裏發出古怪的叫喊聲,那是在接近死亡時,所發出最原始的吼聲。
刷、刷!
陳寧已經搶過一把短刀,麵對混混,如同砍瓜切菜,喝道:“不怕死的,來!”
前麵的人想要後退,但是後麵的人卻攔住去路。
“混蛋,別推我!”
“殺了他!”
“快上!”
“啊……呀!”
叫喊聲混成一片。
瓦連京重新鎮定下來,接連開了兩槍,卻都沒打中陳寧,反而第二槍將一名男子的右腿打斷。
辦公室的窗戶前,錢老六再一次破口大罵。
局麵已經失控,並沒有按照預定的發展。仿佛在行駛中,前麵的道路崩塌,隻能朝著未知的方向行駛。
“快,把人都叫來。”錢老六暴躁的叫喊著。
為了除掉陳寧,他拚盡所有,決不能輸。
現如今,對方有沒有援軍已經不重要,先增派人手滅掉他再說。
不斷有人朝院子裏湧去。
外圍那些人,自持人多,態度還十分樂觀。
可是接近旋渦中心的孫錢豹卻已手忙腳亂,像是喝醉酒的泥鰍,或許被鮮血眩暈了頭腦,他接連往後躲,幾次看走眼沒認出陳寧,短刀亂揮,砍傷了身邊幾個人。
而陳寧隻知道接近辦公樓。
至於如何具體行動,已經沒了打算。他隻是依靠著是生命的潛能,將此凝聚到那把滿是豁口的短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