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憤怒徹底爆發
可是朱曉曉的影子,已經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裏,那些色彩,就順著刀痕灌滿了那張風景,風景裏的朱曉曉站在白色的屋頂下沐浴著陽光衝他笑。
雖然他知道,也許這輩子,他再也見不到朱曉曉了,加納利群島那美妙的相逢,隻能是他此生道路上的一次美妙的邂逅而已的。
“是在加納利群島上認識的一個女孩子,那是今年冬季的事了,我在那裏寫生畫畫,碰巧遇見她,於是就畫了下來,整個過程就這麼簡單。”孟川隱藏自己大部分心思,將最表層的講給唐米聽,去滿足她的好奇心。
唐米呆呆的看著他的眼睛,那裏寫滿了憂傷和沉默,明明知道隻是一個拿來應付她的事實,可是唐米卻還是微微一笑,歪著頭說:“很奇妙的邂逅。畫很漂亮。”
得到誇讚的孟川,終於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也許是出自應付,也許是出自真心,這對唐米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公司的電報一封接一封,她若再不回去,恐怕天下大亂。
晚上,唐米簡單的給陳易回了短信說:“明晚飛機回國。”她還是自私的想看完孟川的畫展的,希望那副謎一樣的畫,可以獲得一些獎項。
陳易望著電腦上那一行簡單的幾乎沒有任何感情的字,忍不住的抖了下手,他盼了那麼多天終於盼到了她說回來的消息,卻是簡短的那麼沒有感情。
似乎她這些天來所遭遇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或許說這些年來,唐米一直都不肯將自己的心思告訴陳易,她把他排擠在自己的生活之外,讓他幹著急,讓他看得見摸不著,讓他苦苦的追尋在她身後踩著她的腳步走了那麼久,卻始終沒有法子趕上她的步伐,明明已經是很累了的,卻依舊是舍不得放棄。
或者說,是陳易舍不得把她一個人丟在路上,看著她徘徊在沒有過去和未來的生活之中,孤獨的一個人的那麼走著。
但是他也是人,也會累,清冷的夜色裏,陳易收起了平日裏常掛在臉上的笑容,已經是三十幾歲的老男人了,身邊從來也就不缺乏女孩子追求他,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在遠離著那些伸手可得的幸福,為了一個玩性未夠的唐米一直在委屈求全著。
有時候,甚至連唐朝都看不過去了,指著他鼻子罵他說:“你就賤吧,早晚賤死在這條賤的一往無前的道路上。”
陳易隻是笑,笑著滿臉春風的說:“連你們都覺得我賤了,她早晚會舍得回過身來和我在一起的,賤到最後就是正果啊!”不知道是自我安慰,還是安慰他人。
唐朝總會沉默著扭過臉去,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唐米那樣的女人,三十幾歲了,卻還和個小女孩似的覺得自己嬌嫩可人萬人迷,她也許是根本看不上陳易的。
所有人都知道,陳易自己也許也是知道的,愛一個人,有時候就來的如此讓人固執的聽不進勸去,仿佛隻有自個肚子裏那些話,才是這世間動聽的人話。
葉之清大概也鬧明白了安妮所謂的辦法是什麼,竟然是綁架了朱曉曉,他知道之後先是震驚,震驚過後就是震怒!這可是犯法的啊!為了合同就要去犯法,萬一把什麼都賠進去該怎麼辦!
安妮看著他來勢洶洶的樣,輕蔑的抬了抬眼皮子說:“你要跟我算帳講道理麼葉之清?如果是的話那我勸你還是哪涼快去哪玩吧。”
葉之清積攢了半天的氣勢一下子就潰散了,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漲紅著臉湊過去將安妮僵硬的身子摟進懷裏,溫柔的說:“我隻是擔心你會出事啊。”
“嗬嗬?出事?”安妮黑著臉甩開他說:“你是擔心我傷了你那以前的可人的小女友吧,別在我這裏裝大義,你是什麼人,難道我會看不清楚麼!”安妮瞪著眼睛,毫不信任的掃量著葉之清。
葉之清被她看的不自在了,心虛的笑了笑說:“又說瘋話,怎麼老是這麼說我,你叫我怎麼對你才好啊,唉。”他重新將安妮攬入懷中,喃喃的說:“你這個愁人的女人。”
雖然是悠悠的長歎著,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葉之清的心卻早就已經飛到了朱曉曉的身邊去,她被綁架了,她沒法再反抗了,葉之清體內邪惡的種子在迅速的成長著,他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朱曉曉的樣子,該是多麼的可憐和狼狽。
安妮最終還是相信了葉之清的甜言蜜語,打了電話給負責綁架的幾個人,吩咐說如果葉之清與他們聯係的話,也大可不必防範就是了。
唐朝的冷靜和沉默,以及朱家父母那邊強勢的動用公安力量的雙重壓迫,讓安妮越來越焦躁起來,本來不該發生這些事的!都怪那個賤女人!
她怒火中燒的提起外套就要出門,葉之清趕緊追了過去說:“你要去哪,我陪你去,你要去唐氏麼?”他明明知道她是要去看朱曉曉的,卻還是很虛偽的問著。
安妮看著他無辜的眼神,蠕動了下嘴唇,低聲說:“我去看看她,你要不要去?”
葉之清聽到她這樣問,心立刻撲通撲通的亂跳成一團,他極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避免激動的情緒讓安妮起疑了心,那自己一切就都白做了。
“好,那我開車吧,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葉之清關切的幫安妮穿好外套,眼神之中的關懷,透露著真實的深情。
安妮沒有說話,跨過他的胳膊算是默認了他的話,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她所做的一切,他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是要和他過一輩子的,同生共死的一輩子啊!
車子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呼嘯而過,清晨的空氣,還是有些濕潤的清冷,雖然已經是漸漸暖了的春季了,可是葉之清還是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暖意。
那處偏遠的廠房在半個小時之後赫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遠處群山環繞的密林將那幾棟小房子遮掩了個嚴實,要是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發現這裏還有一所房屋。
葉之清停好車,便與安妮一前一後的朝著那廠房走去,根據他了解到的情況,現在朱曉曉根本就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她被綁架,他和安妮一出現,就預示著宣告了他們才是幕後凶手的真相,那自己在朱曉曉眼裏僅存的一點形象,就蕩然無存了。
也許是看出了他的猶豫,安妮沒好氣的說:“你要是不想去就自己在這呆著吧,不要一副我迫害你的樣子,你也可以去告訴唐朝她在這裏,好帶人來救她,成全你大好人的形象。”
安妮賭氣的朝前走,葉之清趕緊的追了過去,賠著笑臉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啊老婆,我隻是分了下神,大概是路上開車開累了。”他毫無技術含量的狡辯著。
安妮冷哼了一聲,也沒理他,徑直的朝著廠房的位置走去,她現在對朱曉曉充滿了滿心的怨恨,從那女人一出現開始,她就一直在倒黴著!
朱曉曉從昏昏沉沉中半醒了過來,她此時依舊是那麼被綁在床墊子上,連續幾天的不吃不喝已經消耗掉了她僅有的力氣,看著窗戶外透過來的光亮,她悲哀的想:天亮了,又是全新的一天了吧,大概今天要支撐不下去了,要死在這裏了……
已經好幾天了,她強硬的抗拒著拒絕進食進水,開始的時候那三個人還硬灌進些去給她,後來索性懶得管她了,看她實在快死了,就端一盆涼水來,衝著臉就澆下來,初春的天氣裏,朱曉曉幾次被凍的幾乎昏過去,也是因為這些水的緣故,讓她還不至於那麼早死。
生著鐵鏽的大門邦邦的響了起來,朱曉曉半眯著的眼睛驀地張開了,滿是期望的望向門的方向,可是她發現那三個剛剛睡醒的男人絲毫沒見緊張的樣子,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去開門,朱曉曉剛剛燃起的希望,又漸漸的變成了絕望。
看這三個人的反映就知道,來的人一定是他們所熟悉的人,根本就不是施救者,她雙眼無神的斜臥在那,心中的悲涼感頓時升起,難道自己年輕的生命,就要真的斷送在這裏了麼?
“老板,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不是說不露麵的麼。”說話的黑衣男子,朱曉曉很少聽見他用這麼奴氣的語氣說話,看來這次來的人,就是這次綁架的幕後凶手。
她奮力的轉過脖子去看,門口站著的人,卻一下子猶如一把刀子一樣將她的心紮了個幹脆徹底,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是他,葉之清。
葉之清也是看到了此時已經虛弱的沒有了人樣的朱曉曉,他心口仿佛被人重重的砸了一鐵錘子一樣,晃悠著險些倒了下去。
安妮跟著那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在看到葉之清那分明疼惜和內疚的眼神之後,她的憤怒徹底的爆發了,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葉之清這樣看著朱曉曉的眼神!寫滿了回憶和疼惜,刻滿了她所不知道的一切情感,包含著葉之清和朱曉曉那些年的過往,把她拒絕在門外!
安妮大步的朝著朱曉曉走了過去,含帶著滿心的怒意,葉之清身子一晃,是想追過來攔她的,可是,卻是沒敢挪腳,他怕安妮跟他翻臉,他怕給自己惹上麻煩。
朱曉曉好笑的看著葉之清的轉換,無聲的咧著嘴笑了起來,她現在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被綁架了,因為唐朝!因為葉之清!因為那些莫名其妙的根本就和她無關的事情!
安妮已經走近在她的眼前,她整個人一下子就被看起來瘦弱的安妮給拽了起來,那張美麗的幾乎出塵不染的臉上寫滿了恨意。
下一刻,清脆的幾個大耳光已經抽在了朱曉曉的臉上,鋪天蓋地的眩暈感和血腥味,一下子就充滿了她的鼻腔,她身子軟軟的滑了下去,毫無還手之力。
葉之清糾結的看著安妮輕蔑的笑著蹲在那,嘲笑著朱曉曉說:“你不是很厲害麼?怎麼現在跟隻死狗一樣躺在這裏,你的主子呢,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他還是不肯來救你啊。”
朱曉曉的嘴巴動了幾動,冷笑著說:“你是打算拿我做籌碼威脅唐朝放安業一馬的吧,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因為我對他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這五個字,說的朱曉曉自己心裏蒼涼的疼著,卻是強忍著,沒有讓委屈湧上心頭來,她的眼淚,不能這麼輕易的落在安妮的麵前。
安妮輕笑道:“你到是有自知之明,我去找了他三次,第一次告訴他你被綁架的消息,他根本就沒有正麵的回答我,第二次我將你的照片給他看,你知道他對我說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