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我之前差點喂了獅子,很抱歉沒有能及時的回你的信息。”明明知道他會擔心,唐米卻故意的將自己身陷陷阱的事實告訴了陳易。
電話對麵,是出奇的安靜,安靜的讓她覺得意外,她以為陳易會大吼大叫,會很無奈的求她趕緊回去之類的,她對於他那種發至內心的關心,自私而快樂的享受著。
“喂?你有沒有聽到我講的啊?不說話的話我掛了啊?”唐米疑惑的出聲詢問著。
良久之後,陳易才微弱的悶哼出聲:“你沒事就好,早些回來吧。”他平靜的態度,讓唐米詫異不已,這不像是她所認識的陳易呢……
“哦,那我掛了啊?”她有些小生氣,死裏逃生的打次電話給他,卻被他如此對待,她真不該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是陳易心中的寶。
沒等陳易說話,唐米就收了線,氣呼呼的將電話關了機,倚在椅子上生悶氣,此時,電腦上卻提示著她有一條未收的郵件。
賭氣打開來,是陳易的,發送的時間就在這前後幾分鍾裏,唐米賭氣的點了刪除,鼠標一晃,又憂鬱了起來,哼,看看那白癡說了些什麼也無所謂了。
“小米,回來吧,春天似乎不準備來了。”下邊是他附的一張圖,已經冒了綠的草地上,陳易一臉憔悴的蹲在那,瞧著照片的角度應該是一張很無聊的自拍。
唐米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她記得陳易最喜歡笑眯眯的對她說:“你說要是沒有你,我估計我看著一年四季都是一個味的。”
那時候她還笑他肉麻,如今看著他一夜之間憔悴了許多的臉,往前一幕一幕,陳易帶著眼鏡坐在教學樓旁看著她走過,揮著手喊著說:“嗨,美女,一起約會去吧!”
自習班上,陳易厚著臉皮坐在她身邊,渾身淡淡的清香味道,是她所喜歡的熏衣草沐浴液,她那時候還在想,怎麼還會有這麼娘的男人,喜歡這麼柔的味道呢?
陳易在籃球場上,犯著規運著球一路橫衝直撞,不顧一切在學生們的歡呼聲中來了個帥氣的大灌藍,與對手一起仰麵摔歪在場上,卻哈哈的大笑著:“唐米啊!大三了,再不談戀愛就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結果唐米一轉身,就跟身邊的一個男孩子展開了一段甜蜜的戀情,那期間,似乎再也沒見過陳易出現在過她眼前,那個討厭的人,終於消失掉了。
直到考研之後,她與小男友分道揚鑣,才又在實驗室裏見到了陳易,那時候他手裏拿著細細的試管,教授說添加量要小心,否則會引起危險的後果。
唐米一進門,陳易手就抖了,他手裏握著炸了的試管,黑著一張臉呆呆的看著唐米,教授推了推眼鏡說:“看了麼,會炸的。”
所有的人都哄堂大笑,陳易漆黑著一張臉,將小白牙一露,衝著唐米說:“你來了啊……”
不知不覺得,那個人已經陪伴自己走了那麼多年,對他,不是沒有感情,卻始終是沒有激情的,唐米要的是山崩地裂的愛情,而陳易,給不了……
她微微的半閉著眼,良久之後,才長歎一聲,不見憂鬱的臉上又重新掛起了淡淡的笑容,天生兩路人,何必同行去,莫作那彼岸之花,年年葉將花盼,卻殊不知,花期早已過,注定不相見了。陳易,你不該等我。
唐米關掉了筆記本電腦,還是沒有去回答他的話,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逃避著的。
歇息了一天之後,唐米辭退了那個陪著她死裏逃生的導遊,也不打算再度進軍去草原了,那樣驚心動魄的經曆,此生一次就夠了。
歸期卻是遲遲沒有定下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會想去哪裏,恰好的,那一路同行的畫家要起程去日本參加一處油畫展,唐米一聽,立刻倆眼放光的求他帶自己一起去。
那畫家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朱曉曉在加納利群島認識的流浪青年孟川,他沉默的看著殷切的唐米,心裏一陣的苦惱,不知該如何去拒絕這個來自中國的姑娘。
“這個……我覺得還是不太方便,我不會在日本呆太久的,參加完展覽,我還會去別的地方的,你這樣跟著我的話,會覺得很匆忙的。”
孟川撒著不怎麼高明的謊言,四處躲閃著唐米的懷疑的目光,唐米一聽就知道他在撒謊,分明就是不想帶自己走而已。
“那我也要同道去日本,你大可不必管我,隻需要和我一起走就是了。”唐米裝迷糊著死皮賴臉的,還是央著孟川帶她一同去,孟川擰不過她,無奈的歎息著同意了這個要求。
孟川第一次見到唐米時,是他們的車隊驅逐了獅群之後,看見她從車上掙紮著開門挪了出來,精短利索的軍綠色馬褲和長衫,將她小巧的身材包裹的玲瓏有秩。
她滿臉蒼白的回過頭來看著前來救命的車隊,出呼所有人意料的是她僅僅是重重的大歎了一聲,似乎是鬆了好大一口氣一樣,而不是跟其他女人一樣,獲救之後便哭哭啼啼的,她卻是一臉從容的大聲的跟他們打著招呼。
那時候,孟川覺得她堅強獨立的讓人意外,他想,大概一起去日本,不管她的話,她也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吧,這麼果敢的一個女子。
倆人一拍即合,次日便起程奔赴日本,一路上,唐米總覺得身邊這個家夥心事重重的叫人琢磨不透,也許文藝男青年,都是這麼一個範的吧……
在家養傷的日子,似乎越來越無聊起來,朱曉曉現在連調戲雷達都沒有多大的樂趣去調戲了,天天獨自在家托著下巴看電視,看的昏昏欲睡的,偶爾天氣好了,就溜達著下樓去散步,在媽媽不忙的時候,歡樂的陪伴著媽媽去逛街買東西,看著天氣一天一天的暖了起來。
“艾,小草都綠了,剛才還看到了曬太陽的老頭老太太,春天就要來了呢。”朱曉曉揣揣不安的給唐朝發了個短信,倆人已經一個多禮拜沒聯係了。
唐朝盯著手機看了半天,放下手頭繁忙的工作,淡淡的回了一句:“一直在辦公室忙,好幾天沒有回家了,沒有注意到過外邊的變化。”
朱曉曉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回複了,自己捧著短信激動了半天,又小心翼翼的回了句:“一直沒有回家?一直住在辦公室睡沙發麼?注意身體啊。”
唐朝捏著手機,揉了揉這連接幾天來超負荷的工作給他帶來的疲倦感,眯著眼睛按下了撥號鍵,他最煩發短信了。
朱曉曉一心一意的等短信,不小心卻等了個電話來,她差點嚇的把手機丟了,猶豫了好幾聲,才慌張的接了起來,又差點把手機給摔到地下去。
“喂……喂?”朱曉曉驚嚇未定的接著電話,一顆心跳的差點蹦出了胸口,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讓自己的情緒盡量的平複著。
“腳上的傷好些了嗎?”唐朝低聲問著,在她麵前,他不必刻意偽裝些什麼,疲憊的聲音傳過話筒,擊打著朱曉曉的耳膜。
“恩,好多了,你聽起來似乎很累的樣子啊。”她一聽他的聲音,滿心的歡喜立刻就轉換成了擔憂,他到底是有多忙碌,才得成了這副樣子的?
在她以往的記憶裏,他一直都是那麼朝氣蓬勃的,充滿了活力的樣子,似乎永遠都是那麼幹練和堅強,從來不會有一絲的疲態。
“恩,還好吧,連夜加班有些累,今天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唐朝低聲笑道:“怎麼?你心疼我啦?心疼我的話就趕緊飛過來給我打工賣力吧。”
朱曉曉呸道:“你個資本主義白眼狼,我才不放著假期不休回去給你做苦力,你當我三歲小孩啊,企圖用鄂魚的眼淚來誘騙我回去。”
唐朝哈哈的笑著說:“你看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傷害我的話來呢,我明明一副小綿羊的模樣,哪裏像資本主義家的鄂魚了。”
“嘿,好吧,您不是鄂魚,您應該是一小綿羊,披著綿羊披的小灰狼。”朱曉曉毫不客氣的打擊著唐朝的自我感覺良好。
唐朝哭笑不得,好心的回個電話還把自己回成資本主義餘孽了,要是扔在文革時期,早就被帶高帽子遊街扔臭雞蛋了吧,恐怕那會,扔的最歡的肯定是朱曉曉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了,她就一點都不打聽打聽自己究竟是為什麼加班的了。
最近簡直快被安家的人給煩死了,似乎是不逼著他取消解約合同,安家的人就不肯罷休一樣,唐朝也是狠心,咬死了解約不鬆口,才僵持了下來的。
說說笑笑的掛斷了電話,朱曉曉無聊了好幾天已經陷入了陰沉的心情總算恢複了很多,順手揉了揉身邊的雷達,笑膩膩的說:“快到爸爸媽媽回來的時間咯,我們要去給爸爸媽媽準備晚餐呀,好不好?”
雷達嗲嗲的喵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抗議自己被揉,還是在說好,朱曉曉下意識的認為它是在說好噠,哎呀,我們家雷達總是這麼乖呢。
其實朱爸爸是刑警,上班下班的時間非常不固定,長期的加班也是會有的事,這些天又發生了綁架案,朱爸爸一直帶著隊友在積極的破案,能回家吃一頓完整的晚飯,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在朱曉曉心裏,爸爸一直都是最偉大的英雄。
剛想動身去廚房,門鈴卻又響了起來,朱曉曉應了一聲,歡快的跑去開門,也許是媽媽提前回來了吧,今天是周五,學校裏的課不多,也許是提前下班了呢。
朱曉曉笑容滿麵的開了門,一抬頭,臉就僵在了那裏,站在她麵前的不是媽媽也不是爸,而是一直對她糾纏不放的葉之清?!
“曉曉……我……”葉之清一見她臉色大變,趕忙開口表達立場,朱曉曉這回一點都沒猶豫,甩門就要關門,葉之清眼急手快的半個身子擠了進來。
他賠著笑臉求饒著說:“曉曉,曉曉你先不要這個樣子,你聽我把話說完啊,你看我大老遠的來了,你不要這麼決定啊……”
朱曉曉陰著臉說:“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還是趕緊走吧,我爸媽一會就下班了,叫人看見了不好,咱倆已經沒關係了。”她使勁的擠著門,咬牙切齒的不想見到這個男人。
“曉曉,你別這樣啊,你聽我說,我就說幾句就走,你看這是在你家,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就給我次機會吧,我保證這次不會亂來的!”葉之清死皮賴臉的笑著朝裏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