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清晨總是人聲鼎沸,交通堵塞,一幢幢樓房有規則地布局在四周,灰藍色的天空,沒有風。
我每天穿梭於這種灰色的背景下,到達一個稱之為更加灰色的地方——學校,那是一個極盡禁錮身心以及封鎖靈魂的地方,每天不知疲倦地做試卷。聽著老師們歇斯底裏的講評,然後日複一日地重複著,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分數。同學們麼,表麵上玩得很好,可是每次考試成績出來後,總緊張兮兮地湊過來打聽分數,實在虛偽.....
更可氣的是,我的同桌是個大美女,美麗高傲,學習成績出眾。
真是令人絕望的人生啊。
道路前方傳來的嘈雜聲讓我的思緒回到了現實。
幾輛車擠成了一團,甚至有個司機鬆開方向盤,任幾輛車就這麼僵持著。
其中大眾車的司機先失去耐心,“寶馬了不起啊?有本事開直升機啊?”
寶馬車的司機則很蔑視地看了那個任一眼,為了體現自己尊貴的身份,連口都難得開。
大眾車的司機恨得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隻能拚命地按喇叭。喇叭的聲音此起彼伏。
越來越多的車加入這個豪華的隊伍,笛聲響成一片。
我搖搖頭,現在的人啊,就連在馬路上也能也要彰顯自己的身份,硬是覺得自己與眾不同。
我很想知道,在這個渾濁的世界上還有沒有人能夠保持純真呢?
下午第三節課,睡眠的因子開始在空氣中彌漫,當鈴聲響起,一股強大的氣流襲來,困頓的精神霎時清醒。
某些老師就是有這種本領,即使他不說話,他的氣場依舊能把學生鎮住——比如我的班主任李東築。
這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常年把自己包裹在灰色的衣裳裏,戴一副銀框眼鏡,極力想打造出自己沉穩的形象,卻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壓根就像一隻土鱉。
高一剛進校時,他立在講台上,簡短的語句,有力的聲音,而且還吹噓自己超凡脫俗的教學能力。台下同學稍有議論,他一個黑白擦甩過去,黑白擦便從我的腦袋旁呼嘯而過,正中身後同學的臉。
那個同學愣了愣,然後“嘩”地一下子站起來,頭也不揚地昂首離開課室。
我仿佛覺得開學那天課室的景象是一個奇異的夢。
雖然我覺得那同學有點可憐,可畢竟當事人不是我,我沒有那種凜然的氣概,去為任何人辯解。畢竟人是自私的,發生任何事,隻要不涉及自己,便能高枕無憂。
此刻,李老師將卷子重重一砸,打開投影儀,兩手撐住講台,擺出了他的架勢。我們趕緊坐好,緊張兮兮的,連氣都不敢喘。
“教了你們一個學期了,自覺盡力了,但有的同學還是讓我覺得有負罪感。”
我全身一震,有種不好的預感。心想這個男人又要拿分數說事了。上個學期期末考試結束後,不安的情緒越來越強烈。
李老師打開電腦,全班同學的成績便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看到排在第二名的成績,其他科成績都杠杠的,唯獨這數學的成績讓人想哭。
“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還有人的腦袋轉不過彎來。你看看這第二名的成績與第一名的成績相差二十幾分,就是這同學的數學成績拉下來的。”
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個不停。
“好了,都反省一下。”李老師把試卷扔給了學習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