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尋看他臉色如此鄭重,心裏有些不安,站起來問,“什麼事啊?”
宋祁佑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走到窗口,之後又轉回來,雪尋更是惴惴不安,心裏想了無數種可能,難道是衍風找他麻煩了。
他立在她麵前,眼神透著誠摯,突然伸出手臂把她帶入懷裏,“雪兒,請原諒我,莫羽,她……”
雪尋慌忙抬起頭問,“莫羽怎麼了?”
宋祁佑閉著眼睛,整張臉埋在她的頸窩處,沉默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她懷孕了!”
雪尋一瞬間呆愣了下來,胸中像壓了一塊石頭一樣,發悶,發澀又無比沉重,她嘴唇顫抖了幾下,推開了宋祁佑,笑得雲淡風輕,“真是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宋家終於有後了。”
宋祁佑心中一沉,伸出手,卻被她躲開了,他的手落寞的僵在了半空中,歎息一聲說,“你又何必用這種口氣嘲諷我,我的心裏怎樣,你難道不明白嗎?”
雪尋眨了幾下,發澀的眼睛,淺笑嫣然,“將軍,我們本不是同類,恕小女子愚鈍,無法揣測將軍的心思。”
“雪兒……”宋祁佑剛想上前,雪尋立馬轉過身背對著他,“將軍請回吧,孕婦現在正需要你陪伴。”
宋祁佑看她冷冰冰的背影,心情像落日的餘暉一點一點的下沉,他無力地垂下雙手,“你先靜一靜,你心情好了,我再來看你。”
隨著門吱呀的開合聲,他高大又落寞的身影隱於門後,屋裏隻剩下靜寂。
雪尋呆呆的坐在床邊,他昨晚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語還言猶在耳,說什麼沒碰過其他女人,那孩子是怎麼來的,歡愉過後的漏網之魚嗎,說什麼第一次都是和自己,自己居然還信了,他都那麼大歲數了,性取向正常,要說沒碰過女人,鬼才信。
公主有身孕,那肯定就是自己不在的這幾個月才有的,他還說什麼,這幾個月為自己茶飯不思,統統都是騙人的,雲藤說的沒錯,男人都一樣,你真心對他的時候,他會怎麼對你。
後來又想到,公主本來就是他的正妻,他們有什麼於情於理自己都不能指責,她雪尋才是見不得光的,什麼都不是,長長的歎氣,心裏焦灼不安,又十分懊惱,你怎麼也變成一個爭風吃醋的女人了。
她內心矛盾,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傷心欲絕之後,平靜下來覺得,應該離開的是自己,這次就不該下山,不如歸去,這樣才是最圓滿的結局。
可她猶豫再三,最後好不容易打定主意,推開門,卻看到門口居然有人把守,而那幾個士兵,像雕像一樣站著一動不動,最可氣的事,別苑裏裏外外全部都是士兵。
莫羽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喜悅掛上眉梢,真是老天有眼,那一次居然珠胎暗結,她懷了他的骨肉,他的第一個孩子,等一下他過來,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想必看在孩子的麵上,定會愛屋及烏吧。
正在想著,隻聽到貼身侍女叫了一聲,抬頭就看到宋祁佑周身寒氣的闊步進來,迎頭撞翻了小丫頭手中的托盤。
“祁佑!”莫羽笑著站起,連忙迎了上來。
宋祁佑冷冷的掃她一眼,“你真是好手段,那晚,我一直以為是做夢,原來是真的,你到底讓我吃了什麼?”
莫羽看著他的神色,心涼了半截,“你過來不問我的身體,不關心孩子,卻來指責那晚的事。”
“你不要以為有了孩子,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你太有心機了,居然敢玩弄我。”宋祁佑警告的說,“你最好給我安分守紀一些,否則出了什麼事不要怪我沒提醒你。”
他宋家世代忠良,如果把他逼急了,他不在乎背負奸臣額罵名,說完這段話,無情的甩了一下衣袖,走出了房間。
莫羽咬了咬有些蒼白的唇,清澈的淚珠從眼角滑落,宋祁佑你太過分了,太無情了,昨晚雲藤仙子專門送信給她,說那個妖女又回來了,她已經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了,隻覺得好恨,恨不得把那妖女碎屍萬段。
就在雪尋和宋祁佑關係陷入僵局,已經有半個月了,京城中盛傳,莫羽公主溫婉賢淑,舉止嫻雅,因為念宋家子孫單薄,自己又懷有身孕,為給宋家開枝散葉,求皇上又為宋將軍指了幾門親事,在京城獲得一致好評,都說公主溫婉大氣,半個月內相繼有三位侍妾進了將軍府。
別苑裏,宋祁佑看著態度冰冷的雪尋,沉默半晌無言。
“將軍,你家中又納了幾房小妾,你又何必在這兒浪費時間,讓我走了算了!”雪尋當然聽說了他娶妾的事,“宋家傳宗接代全靠你了,你還不去操勞?”
宋祁佑捏了捏眉心,神情有些疲憊,他半躺在軟榻上,雖然那些妻妾都是擺設,但也成功在自己和雪尋本來就有矛盾的關係上加了一把霜。
知道這是莫羽做的,目的就是不讓他有好日子過,他就算再無情再冷漠,也不能對孕婦下手。
還記得那天莫羽專門對他講,她會求皇上賜婚,他如果拒絕,恐怕要不了多久,雪尋是妖的事,就會傳的滿城風雨,到時候隻怕,他別說能和她在一起,就是想保她性命都難。
宋祁佑想帶雪尋走,她又和自己鬧別扭,不願意,他心裏苦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也向雪尋解釋了,可是理解是一回事,心裏不別扭是另外一回事,雪尋看著他一臉的落寞,心裏也些泛疼,心平氣和的說,“我不是怪你,或許一開始我們都錯了,你現在讓我走吧,過不了多久,我們都有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