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硬著頭皮說道:“是這樣的,我,有點問題要谘詢一下顧達醫生,我,我不是他的病人。”他這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讓護士眼睛裏的疑惑更濃厚了。
正當鐵幕不知所措的時候,護士展顏一笑說道:“哦,顧達醫生的辦公室不在這裏,喏。”她指了指右麵不遠處黑漆漆的樓房說道:“在哪裏,看到了吧?現在是晚上,顧醫生已經下班了,你有事嗎問題,明天再找他吧,反正,你的病也不是啥了不起的,早一天晚一天沒關係的,那邊的二樓,203房間,你記住了嗎?”
看來,護士真的把他當成病人了,也是,哪一個精神病人會說自己是精神病呢?可是,她的反複、詳細的告知就證明了,她不再把鐵幕當成一個正常的人看待。
鐵幕在心裏歎口氣,精神病就精神病吧,總比被關在拘留所裏被精神了好一些,他盡量讓自己變得正常起來,對那個好心的護士笑了笑,說道:“謝謝你,護士,你說的很詳細,我記住了。”
護士仿佛受到了驚嚇一般,臉色明顯白了一下,強笑著說道:“不客氣,你請吧。”
鐵幕剛剛轉身,護士馬上嗖一聲竄進一個房間,門被呯一聲關上,顯然把鐵幕盡快隔離在外麵,鐵幕搖搖頭,很無奈地走了出去,被誤會就被誤會吧,隻希望,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他的心裏隱隱對那個護士有了點好感,起碼,她的表現證明,她還是一個正常的人,知道有些事對精神病人說不清楚,相對來說,鐵幕變得不正常了,他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地方,進入一個別人想不到的地方,他,真的很不正常,隻希望,那個顧達醫生是一個正常的人,讓他盡快找到他需要的東西。
鐵幕不再停留,用眼角看著四周,目不斜視來到精神病區,很快,他的身體消失在陰影裏麵,在黑暗中停留一段時間,讓眼睛適應了這裏的黑暗,再慢慢觀察地形。
這是一個占地隻有兩畝大小的地方,小樓分成上下兩層,大門前麵隻有一盞不很明亮的照明燈,其餘的地方漆黑一片。
鐵幕試了試拐角的窗戶,竟然插得很牢固,盡管用了全力,窗戶還是一動不動,不甘心地把一樓能夠得上的窗戶全部試了一遍,還是打不開,他泄了氣,眼光瞄向二樓。
他知道怎麼從這裏來到二樓,雙手合什默默念道:“給我好運氣吧,萬能的主。”說完了,才想到,他不信奉基督教,從小到大,還沒對哪一種宗教有過信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萬能的主會保佑他嗎?沒時間想這些了,順著排水管爬上去,來到二樓窄窄的窗台下麵,用一隻手抓住窗框,另外一隻手試著打開窗戶,那扇窗戶活動了一下,鐵幕心裏噓口長氣,隻要有一扇窗戶是開著的,那就好辦了。
跳進二樓的走廊,借著窗外從遠處透進來的燈光找到精神科的辦公室,另外幾個屋子是檔案室、倉庫、藥劑室之類的,不是鐵幕要尋找的目標。
很快打開顧達辦公室的門,顧不得是不是被發現,他打開室內的燈光,把窗簾拉上,遮住外麵的人的眼光,這樣,別人不會很快知道是誰在屋子裏。
這是兩間屋子的辦公室,外麵有一張辦公桌裏麵還有一個暗室,空閑的地方擺著檢查儀器,他對這些東西沒興趣,辦公桌的抽屜是鎖著的,找了找,沒有螺絲刀之類的工具。
回到那個比人高的儀器旁邊,用力握住一個長長的拉杆,深吸一口氣,用力把金屬拉杆掰下來,隻聽得喀嚓一聲響,金屬拉杆從根部斷折,鐵幕停止動作,聽了聽窗外,暫時沒啥警報聲。
用斷折的金屬拉杆把抽屜撬開,裏麵有一些筆記本,還有病人的記錄檔案,他知道,對於精神病人,醫生的記錄都是秘密的,屬於個人隱私,他對這些東西沒興趣,繼續尋找,盡管沒有目標,還是要尋找,直到找到對顧達不利的證據為止。
外麵三個抽屜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發現,裏麵那個暗間也翻了個遍,還是沒有發現,鐵幕坐在椅子上,使勁揪著自己的頭發,內心很是沮喪,怎麼會這樣呢?顧達一定跟黃訣有某種聯係,從一個人的性格、品行到他接觸的人來說,黃訣這樣的人跟顧達盡管在社會身份上差異十分巨大,兩個人一定有某種不能曝光的聯係,盡管一個是有過案底的罪犯,在殺人案子裏有很大的嫌疑,一個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醫生,他們一定在某種意識上有共同點,黃訣才能從北京跑過來找顧達。可是,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設一個圈套讓鐵幕鑽呢?
鐵幕把這個案子從發生到現在重新考慮了一下,按理,黃訣不會發現鐵幕等人在追蹤他,而且,最近他消失得無影無蹤,除非,他們有內線,在警察內部有人給他們提供消息,這個假設的可能性非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