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在審訊室裏跟瘋狗僵持了半個小時之後,正要把他放了,瘋狗才斷斷續續地說道:“好了,我說,我說,你先給我一點水喝,給我點東西吃,要不,我真的會死的。”
鐵幕心中大喜,看來,疲勞戰術還是有效果的,給鍾英男打了一個眼色說道:“你去搞一點水喝食物過來,把李暢一起叫過來吧。”
李暢拿著李曲波的口供過來,鐵幕看了看,冷冷笑道:“真不愧是知識分子出身,這筆頭子蠻厲害的,不錯,說清楚事實就可以了,那個家夥,欠揍。”
李暢把李曲波的親筆口供收好,對瘋狗說道:“他招了?”
“快了,先讓他吃點東西,咱不能太不人道了不是?難道真的讓他死在這裏啊?那樣我們就不是警察局,而是殯儀館了。”
瘋狗喝水像是牛飲,一杯開水喝完了,眼睛變得亮起來,嘴角還掛著水珠,把杯子遞給鍾英男說道:“再來一杯,謝謝。”
鍾英男明顯感覺到瘋狗的戾氣少了很多,這是一個人脫胎換骨的變化,沒想到,在麵臨生死的時刻,真的可以改造一個人的思想,這麼霸道的改造,應該在瘋狗的生理上形成一個壓抑的陰影,經過這一次審訊,瘋狗會帶著這道陰影,一輩子洗不清了,也許是害怕睡眠,極度貪吃,也會會仇視鐵幕,反正,瘋狗就是從警局走出去之後,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健康地活著了。
鐵幕很耐心地看著瘋狗喝水、吃飯,等他吃喝完畢,說道:“你快點說吧,說完了,再去睡覺,我也很困了。”說完,打了一個哈欠,睡眠是會感染的,鐵幕說到困了,瘋狗的眼皮馬上變得比山重,竟然閉上眼睛鼾聲就響起。
鐵幕無奈地衝李暢使了個眼色,李暢揪住瘋狗的頭發,用力拉起他的頭,喝道:“別裝死,快點說,你把警察局當成旅館了嗎?吃完了就睡,說完了以後再睡覺。”
瘋狗的胸膛急劇起伏,趕緊舉手說道:“好好好,我說,我說,剛才是頭腦發昏,不知道咋回事。”
鐵幕心裏明白,他因為疲勞和饑餓大腦急需氧氣,剛才因為胃裏有了食物,血液集中在胃裏消化食物,為身體獲得營養,大腦嚴重缺血,這才昏昏沉沉的,如果讓瘋狗休息半個小時,情況會好得多,可是,不能讓他太逍遙太自在了,他休養充足了之後,說不定會變卦的,打鐵要趁熱,窮寇更要追殺。
瘋狗回憶著說道:“那是在三年前,我和陶大勇,還有一個叫王子的兄弟,我們三個人到蘇州去,表麵上對別人說到新疆聯係生意,其實,我們是想到江蘇幹一票。經過踩點,我們綁架了蘇泰電器老板由泰生的獨生子,索要一百萬的贖款,經過三天之後,拿到了贖款,可是,那個由老板的兒子被撕票了,是陶大勇殺的,他說,那個孩子一直在看我們三個人的相貌,放了,絕對是後患。當時,陶大勇和王子分開引開由老板雇傭的保鏢的視線,我把錢藏了起來,約好了分開回到盛京市,知道有一百萬的錢,我們都很興奮,等風聲過了,再拿出來花,不過,王子卻出事了,他在一次賭錢的過程中跟人發生了衝突,被人殺了,我和陶大勇一時起了爭執,陶大勇堅持把王子的那一份兒昧下,不分給他,我認為出來混要講義氣,不分給王子,也要給他的家人一份兒,這樣,才能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因為錢在我的手裏,陶大勇一時奈何不得,沒想到,陶大勇又犯事了,他跑得無影無蹤,就是這樣,我也沒把那筆錢拿出來用。後來,跟別人合夥做生意,手裏也有了一點錢,更不著急拿那筆錢了,這次,陶大勇走投無路了,這才跟我要錢,我看他這個人靠不住,錢不拿出來,他還有個念想,拿出來了,很快就糟蹋光了,還會在落網以後,把綁架案暴露出來,我堅持再等等看,就這樣,我們打了起來。完了,就這些。”
鐵幕沉思著說道:“那個,死了的王子,他住在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
“他姓王,是哈爾濱永縣人,住在青鬆路23號的電力公司家屬樓那邊,至於叫什麼名字,還真不知道,到了永縣的電力公司家屬樓找,可以問到他的名字,他已經死了,問不出什麼來的,你們還是找陶大勇核實吧,你不用詐我,我知道,陶大勇比我堅強,他是不會把綁架案說出來的,怎麼說,他的手上還沾著一條人命呢,我沒殺人,行動也是陶大勇領著我們做的,由於我平時低調,為人講義氣,他們才讓我保管那些錢,就是王子死了,我也沒把錢跟陶大勇平分。”
鐵幕點點頭,說道:“好了,你先回去睡一覺,等你醒了,我們再說詳細情況,不管是綁架的地點,藏錢的地點,你都要詳詳細細給我說出來。”
瘋狗無力地點點頭,說出這件案子,像是被抽了筋一樣,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