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搖搖頭說道:“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這個人,我不是真的要定瘋狗的罪,而是想借機拖住他,這樣的口供,足夠他在看守所呆上一個月的了,隻要,我能找到新的證據,一樣可以定他的罪。”
“那麼你呢?你把自己放在什麼位置,明明知道,做假口供本身就是犯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要知道,知法犯法的後果是相當嚴重的。”
“不能考慮那麼多了,你不知道,要想做大事,就要做出犧牲,我情願為了這件事背上處分。”
“值得嗎?”
“值得不值得,不能用眼睛看。”
“用什麼?”
“用心,用心靈,用心去看。”鐵幕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說道。他的話讓鍾英男陷入了迷茫,用心去看?看得著嗎?鍾英男歎口氣,好像,在他的世界裏,隻有他一個王者,別人說啥,都被他輕輕駁回。
鐵幕把手裏一摞口供扔在瘋狗麵前的時候,他已經熬了一夜,精神十分萎靡,張明達已經睜不開眼睛了,這一夜,他看著瘋狗,用二百度的大燈泡照耀著瘋狗的眼睛,不讓他睡著,這就是所謂的疲勞戰術,讓疑犯疲勞,不讓他睡覺,在極度困乏的情況下,讓疑犯的精神崩潰,讓他交代出警方需要的口供。
鐵幕對張明達說道:“辛苦,休息去吧,這裏不用你了。”
張明達嘟嘟囔囔地說道:“典型的殺驢作風,好了,你就是讓我在這兒,我還不願意呢,拜拜了,小鍾,再見。”
“再見。”鍾英男很有禮貌地回應道。
瘋狗看了看鐵幕扔過來的口供,冷笑一聲說道:“有用嗎?我十五歲就進了局子,十八歲判了三年的勞教,拘留、拘役對我來說,跟吃飯差不多。”
鐵幕施施然坐下來說道:“真的很佩服你,一宿不睡,精神頭兒那是那麼旺盛,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你的罪犯證據我替你收拾好了,你趕緊洗淨了身子,進去老老實實呆著吧,以後的人生,有一半在監牢裏度過了。”
“哧,你嚇唬誰,以我的罪名,頂多算一個教唆犯,兩年後,爺爺還是一條好漢。”
鐵幕把雙腳搭在桌在上,笑嗬嗬地說道:“做你媽的清秋大夢,你好好看看,兩年?二十年能出來吃頓飯下個館子,就算有玉皇大帝罩著你了。”
瘋狗半信半疑地拿起那些口供,看了看,嘴裏叫道:“這是汙蔑,純粹的汙蔑,我沒殺人,更沒拿著刀子捅人,你他媽的在搞什麼?”
鐵幕不急不火地說道:“是嗎?我在汙蔑你?有十幾個人的口供和證據,在鐵的事實麵前,你還能叫得這麼理直氣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涵養,可惜啊,你就是聖人也要倒在證據之下,何況,你還是一個混混呢?上了法庭,你就會知道,法官們相信你的還是相信我的話。”
瘋狗瞪著大眼死死盯著鐵幕說道:“你是不是想死啊?敢這麼跟我說話。”
鐵幕哈哈大笑說道:“我有點喜歡你了,您越是狗急跳牆,我越是高興,這就說明你的意誌力已經被我摧垮了,哈哈哈……”
瘋狗聽了他的話,很快冷靜下來,眼珠子鼓溜溜看著鐵幕,不再說話。鐵幕對鍾英男說道:“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在這裏看著他,我們的時間久著呢,跟他耗上了,隻怕他不如我想象中那麼堅強。”
鍾英男走了以後,天已經漸漸亮了,冬天的白天很短暫,太陽在頭頂上晃了晃,馬上消失在鋼筋水泥的建築群裏麵,讓人懷疑,太陽是不是也在偷懶,所幸的是,現在人人都在得過且過,沒人指責太陽痞賴的生活方式。
鐵幕的精神還很充足,看著對麵的瘋狗,不停地吸煙,瘋狗的煙癮很大,為了不讓鐵幕的香煙勾起自己的煙癮,閉上眼睛不去看鐵幕,鐵幕卻不能讓他如願以償,不停地製造噪音,一會大聲咳嗽,一會兒拍桌子唱小曲兒,不停地讓瘋狗睜大著眼睛看他,不讓他有片刻休息的時間,在睡眠和煙癮雙重折磨下,不知道他還能支持多久。
一個上午很快過去,到了中午,李暢來了,鐵幕把位置讓給李暢,叮囑他一定要看住了瘋狗,繼續采取疲勞戰術,今天夜裏將是對付瘋狗最好的時機。
那些聯防隊的人已經換了三茬,看來,還是聯防隊的人比較多,到了下午,鐵幕一覺醒來,覺得身上充滿了力氣,來到審訊室,看到李燦用繩子勒住瘋狗的脖子,隻要他打瞌睡,頭顱下沉,就會被繩子勒醒,不讓他有睡眠的時間,這才是最主要的。人體的基本需要是吃飯、睡眠、呼吸,如果想慢慢折磨一個人,最好是不給他吃飯,反複餓下去,人就會陷入屈服,其次是睡眠,不讓人睡覺也是僅次於吃飯的比較快速的折磨人的辦法之一,如果需要再快速一些,就要反反複複遏製住疑犯的呼吸,在極度缺乏空氣的狀態下,也能讓人在恐懼中崩潰,這樣的手段無法查實傷痕,疑犯就是死了,不經過解剖不會發現死亡原因,身體上無傷痕就找不到警察的身上。如果,一個人因為疲勞而死,屬於自然死亡,不需要第三方負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