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已經被他的大嗓門吵醒了,長長喘口氣,看了看手表,已經七點半了,爬起來,去水房洗漱。回來,看到辦公室裏麵來了一男一女,站在哪裏沒人招待,張嘴說道:“這是誰的客戶?李暢,安排給他們做筆錄吧。”在刑事科,對證人和疑犯俗稱是客戶,看見陌生人,顯然是哪個同事約好了來的,鐵幕讓他們盡快把筆錄做完,還有事情安排。
那個女人長著一副月牙似的眼睛,牛仔長褲把一對翹臀包裹得緊緊的,隻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短發,頭頂跟鐵幕的肩膀一般高,下巴上有一個紅豆豆,在粉嫩的臉蛋上很是醒目,破壞了一張俏臉的和諧,發出不平的信號,羽惠說道:“我可不是你們的客戶,我是來報道的。”她顯然精通警察的行話。
鐵幕拍了拍腦袋,說道:“哦,你是羽惠,從第二交警隊調過來的,想起來了,嗯,頭兒跟我說了,以後,你跟著我吧,這位是?”他指的是站在羽惠身邊的年輕男子。
那個男子毫不見外地自我介紹道:“我叫鄭適,在計量局上班,你是大名鼎鼎的鐵手吧?我陪阿惠過來,就是想認識一下鐵手的,要不,還真沒合適的機會認識神探,說不定,我們以後會成為朋友的。”
鐵幕跟鄭適握了握手,說道:“你很會說話,是羽惠帶出來的徒弟?”
鄭適笑道:“在這一點上,我是阿惠的老師,看來,鐵手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啊。”
鐵幕揮揮手,像是要擺脫什麼東西似的說道:“什麼鐵手,什麼神探,那都是別有用心的人等著看我的笑話亂叫的。”
鄭適很熱情地跟每一個人揮手告別,周鷗提著早餐進來了,進門的時候差一點跟鄭適撞在一起,一個裝著豆漿的杯子掉下來,鄭適很敏捷地及時把豆漿杯接住了,連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周鷗,羽惠喊道:“還不快走,看什麼看?”
鄭適這才醒悟過來,一溜煙跑得沒影了。王布野從辦公室裏喊道:“鐵幕、張明達,進來一下。”
鐵幕急忙對羽惠說道:“你先等一下,我見過頭兒再安排你。”
王布野對站在辦公桌前麵的兩個屬下說道:“以後,張明達暫時負責王雄誌的工作,帶著周鷗,江山兩個人為一組,鐵幕還是跟李暢。羽惠一組,你們要認真配合,通力協作,把我們刑事科的傳統發揚光大。你們兩個小組之間要展開友誼競賽,力爭上遊,看看誰的那個小組立功最多。”
鐵幕笑道:“頭兒,你讓我們競爭,還怎麼保持友誼?友誼和競爭就是針尖對麥芒,是天生的冤家對頭。”
王布野不滿意地把手裏的筆扔在桌子上,鋼筆沿著光滑的辦公桌骨溜溜滑下來,呯一聲掉在地上,三個人沉默了幾秒鍾。王布野壓了壓心頭的火氣,說道:“做不到也要做到,才能體現出你超常的能力,如果人人都能做到,我要你來幹嘛?”
鐵幕翻了個白眼,說道:“頭兒,我發現,你越來越有領導的派頭了,官腔打得字正腔圓,你還能進步。”
王布野聽出鐵幕話語裏的譏笑之意,說道:“借你的吉言,好了,沒事的話都出去做事吧。”
王布野把張明達提到跟鐵幕同樣的位置,就是利用兩個人以前有的矛盾,激發他們的競爭意識,本著自然界優勝劣淘的原則,隻有競爭才能增加智慧,加強破案力度。
鐵幕低著頭走出去,這樣的安排應該是王布野的個人想法,他想攬權了,這是鐵幕腦海裏出現的第一個念頭。
到了外麵,鐵幕對張明達說道:“你把酒鬼的辦公桌打開吧,裏麵的東西清理一下,看看有沒有發現,屬於私人的物品,交給你師母保管吧,羽惠,以後你用我的辦公桌,我用酒鬼的。”
吃過早餐,張明達已經把酒鬼的辦公桌收拾了出來,看到一個扁扁的裝酒的鐵盒,鐵幕下意識打開瓶蓋,聞了聞,一股撲鼻的酒味鋪麵而來,把酒壺拿開一些,鐵幕心中暗暗歎息,人已去,物還在,睹物思人,心中泛起不真實的想法。
鐵幕把自己的物品放進酒鬼原來的辦公桌,對張明達說道:“這裏有七份你師父生前辦過的案子的資料,這是從幾百份案卷裏挑選出來的,這七個案子裏一共有20個涉案人員,除了已經死亡的,還有15個人,我挑出重點的重點隻有搶劫銀行的獵槍和冰驤兩個人,其餘的人都不太重要,不過,我們也要認真對待。”
張明達拿出四份資料,說道:“我帶人去調查這四份案子吧,不論重點不重點,一視同仁。”
鐵幕看著張明達,微笑地豎起大拇指說道:“好,不管你破案的能力如何,做事起碼還有男人的風度,我很看好你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