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厚厚的塑料布,上麵沾滿了血跡,古柳看到這個塑料布,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她認出來了,這是肢解封百舒的屍體的時候放在地麵上,防止血跡滲透到地麵的塑料布,怎麼會被鐵幕找到呢?
鐵幕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盡管你家裏的密室設計的很巧妙,還是被我找到了,原來,那個翡翠玉笛就是打開暗門的鑰匙,隻要把玉笛放進魚缸下麵的孔眼裏麵,暗門就會自動打開,你就在密室裏麵肢解了封百舒的屍體,對嗎?”
古柳沒有言語,隻得點點頭,說道:“封百舒不是我殺的,他是被封存耀的保鏢殺死的。”
鐵幕點點頭說道:“這一點,已經得到證實,可是,殺死封百舒是出於你的授意,也就是說,你給封存耀的保鏢下令,讓他對封存耀說,要想奪取到封家的家產,隻有殺死封百舒,絕了封存熙的繼承人,這才能讓你爸爸把家產留給你,是不是?”
古柳緩緩點頭,說道:“是的,這個是我吩咐他做的,他是我埋伏在封存耀身邊的內線,不過,他不是死在封存耀的槍口下了嗎?”
鐵幕歎口氣說道:“你別忘了,那個保鏢還有朋友的,我們抓到了他的朋友,就是那個自稱是最文明大打劫者,斯文,他還真是自戀啊,打劫就打劫吧,什麼最文明的打劫者,那個保鏢把你的情況都跟他的朋友說了,因此,我們才能在保鏢死了以後,還能把案情了解這麼詳細,你一開始隻是痛恨封百舒害死了你的爸爸,在你的心裏,是封百舒害死你爸爸的,從恨他你轉向恨封家所有的人,你最終還是走向像你所說的那樣,為了證明自己跟男人一樣,你要殺死封家的人,替歐陽家族的前輩們報仇,是不是?”
古柳的嘴唇哆嗦著,狠狠點了點頭,嘶聲叫道:“是,是又怎麼樣?我難道不能替他們報仇嗎?是誰說我沒用的?是我爸爸,他是含恨而死的,死不瞑目啊。”
鐵幕看著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的古柳,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歐陽家族跟封家的仇恨是因何而起的?”
古柳毫不猶豫地說道:“那是百十年的舊賬了,反正都是封家的錯。”
鐵幕憐憫地看著她,說道:“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推得一幹二淨,你是歐陽家的後人,卻不了解你們兩家的仇恨,我是一個外人,卻對那段曆史清清楚楚,還是我來替你揭開那段快被塵埃湮沒的曆史吧。一百年前的歐陽淩是這段仇恨的主角,他當時在天津衛落草為寇,你懂得落草的意思吧?就是土匪,表麵上,他們也自稱是做生意,做的卻是打家劫舍的生意,就在歐陽淩看中了靠販賣桐油積聚了大量財富的封家,要把封家劫掠一空的時候,封家先下手為強,糾集了家丁和官府,反過來以剿匪的名義把歐陽淩抓到了,並且把他五花大綁押進天津衛,經過官府審判,歐陽淩被判死刑,被儈子手砍死在刑場上。這場剿匪,歐陽淩的手下大都被殺的殺,抓得抓,跑的跑,那夥土匪就此雲消霧散。
鐵幕拿出一支煙點燃了,深深吸一口,看著嫋嫋的煙霧,接著說道:“歐陽淩死了以後,還留下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是他跟天津的一個相好生的,由於他們沒有結婚,外人很少知道這段情事,不過,歐陽淩匪幫的大部分財產都放在這個相好的家裏,因此,他的後代才能得以在他死後還能很好地生活下去,這個孩子繼承了歐陽家族的彪悍血脈,長大以後,在亂世中做到師長的位置,他靜靜地等待羽翼豐滿,才向封家下手,利用手中的權勢把封家的家產據為己有,把封家的人殺的殺,槍斃的槍斃,一個偌大的封家就此敗落了,再過十年,封家的後人終於長大,這一次,封家以反麵人物出現了,封家是匪,歐陽家是財勢顯赫的有財有權的人家,封家刺殺了歐陽淩的兒子歐陽豐通,歐陽家族記住了這段仇恨,想方設法把歐陽豐通的仇給報了,這一段仇恨越結越深,經過輾轉報複,到了你這一代,我猜想,在你爸爸的心裏,你固然是一個女孩子,不適合卷入家族仇恨裏麵,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段仇恨應該在這一代畫上一個句號了,你不了解這段曆史,是因為你爸爸根本不想讓家族的仇恨傳下來,難道,你還視封家為歐陽家的仇人嗎?”
古柳愣愣看著鐵幕,說道:“你是從那裏得到這段我也不知道的曆史的?誰知道你是不是編排了假話來蒙蔽我?”
鐵幕掐滅煙頭,說道:“我調了天津衛近一百年的曆史檔案,這才找到歐陽家族和封家的仇恨糾結的始末,原來,我也不想把這段曆史讓你知道,當你知道自己的先人是土匪,因為野心而結下仇恨,對你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打擊,可是,看到你至今還鑽在仇恨的牛角尖裏,我不得不把這段曆史說出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對你今天的行為,都沒有任何幫助,你還是不要為自己殺人的行為找借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