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瞰夫尼大廈天台。
瞰夫尼大廈是D市最高的建築,周圍空曠唯有它高聳而立。
大廈內部包羅萬象,吃喝玩樂一應俱全。憑一己之力撐起整條街的熱鬧繁華。
這裏是溫酒最喜歡的地方,最近這一年,心情好了她會來這裏,心情不好也會來這裏,這裏是她的伊甸園是她的根據地。
不過卻不是個秘密。
每每站在這裏,作為城市的最高點,她可以俯瞰這座城市,縱觀全局。
所有的人和事皆落於腳下,化為浮塵,她輕輕一邁,不沾一絲。
溫酒知道人活一世,不似草木一秋。人生,太漫長了,你看她隻活了短短二十幾載,僅這一年時間,就讓她仿佛千帆歸來般筋疲力盡。
不過好在都結束了。
淩晨四點的D 市,東方微微泛起金光,昨日狂歡早已散去,人們陷入沉睡,整座城市開始休整,為迎接下一個狂歡。
溫酒坐在天台的長椅上。
以前的天台上是什麼都沒有的。
瞰夫尼是虞家產業,一年前虞南風發現溫酒經常來天台,不分晝夜,他就命人在天台置辦了一整套桌椅。
四個小時前溫酒剛從悉尼探望父母回來。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溫酒索性爬起床開車來了這裏。
不過她準備再待一個小時就走了,畢竟天台沒有衛生間,就算她想呆一整天生理條件也不會允許。
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好好睡一覺了,最近失眠愈加嚴重,再這樣持續下去她打算讓虞南風給自己找個心理醫生,活著就得好好活著。
虞南風長腿邁出電梯,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雙臂肘擺在桌麵,單手撐著腦袋的背影。
大概因為凳子有些遠,這個背影像是在趴在桌子上。
因為動作拉長了身形,漏出一截潔白細膩的腰線,好在他是親哥不是禽獸。
青色闊腿褲加上黑色的短T ,溫酒這身打扮一看就是從家裏過來的。
別是這麼睡著了吧,虞南風這麼想著。
快步走近。桌上的煙蠱,盛滿了煙蒂。
這裏每天都會有人來打掃衛生,所以顯然這些都是這幾個小時的產物。
以前溫酒是不抽煙的,從她發現司呈韻後,那些往事剖開攤在溫酒麵前,溫酒開始了抽煙,不是墮落,是真的因為煩悶,她也不怕家裏人發現。
心細如發的虞南風自然一早就發現了溫酒隨身攜帶的煙盒。
不過他知道溫酒從來不是壞孩子,她隻是需要通過什麼渠道發泄,所以他沒斥責過溫酒,隻是經常往溫酒冰箱裏塞什麼蓮藕銀耳雪梨等等一切清肺的食物。
“小公主打算何時回家就寢?”
溫酒聞聲回望,身後的虞南風正在展開手上的披肩給溫酒搭上。
溫酒低頭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才五點。有些疑惑,離上班時間早的了,“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剛下飛機準備就近去你家補眠,發現你不在家就找來了。”
虞南風邊說邊拉開溫酒對麵的椅子坐下。拿起溫酒麵前的煙盒,抽出根煙自己點上,吸進口腔時發現果然香煙分男士女士是有道理的,真的不咋好抽。
把煙摁滅在煙蠱裏,抬頭發現溫酒一臉戲謔的表情在望著自己。
虞南風嘴角一勾,小公主最近被某人哄得很成功啊。
不錯,小公主最近表情越來越豐富了。果然解鈴還須係鈴人,也不枉他這個哥哥朋比為奸重把她推進“火坑”裏。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溫酒也一直都鬱鬱寡歡,不過他覺得無法理解,小公主從小到大一直是聰明機敏的,怎麼偏偏在感情這件事情上反應蠢鈍呢。
反正如果是他,他就死纏著司柏川,就算司柏川真的那麼做了。
那他奪了再多溫家的東西有再滔天的富貴最後還不都是她的。
想起溫酒悉尼的原因,“姑父身體好些了嗎?”
虞南風知道溫酒這次去悉尼是得知溫向成生病了,其實隻是虞素素想女兒了又不肯溫酒折騰,溫向成就拿自己當借口騙溫酒去了一趟。
“小感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去哪了,才剛下飛機還一身正裝。”溫酒邊說邊攏了攏被虞南風披在身上的披肩,其實盛夏的夜裏繞是有風也不是太冷。
“京都,爺爺生前的戰友過世了,去吊唁了一趟,公司事多就連夜飛回來了。”
溫酒了然,難怪虞南風眸下已經淡青,估計是早班飛機去的,一天內來回折騰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