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我叫王三喜(1 / 2)

“去衛生所瞧瞧吧!這樣你娘也能安心。”王青山發話了。

“不用,我說了不用,我告訴你們再磨嘰一會王三喜就餓死了啊!”李晉漢瞪大眼睛有氣無力的道,心裏想著,靠不靠譜啊,我都說了我餓,我餓,真想餓死我嗎?

“不去就不去,娘給你弄吃的去”張愛蘭剛開始有笑容的臉上又掛起了愁容,轉身拉著王青山出門去了廚房,她有些話想和丈夫說,又不想王三喜聽見。

“你去看看咱家還有沒有雞蛋,要不就借幾個給三兒補身體,趕緊去支書家,能多借就多借點,我看三兒腦子有問題了,實在不行去縣裏醫院瞧瞧。”

張愛蘭越想越不對勁,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又叭叭的往下掉,可手裏也沒停,忙著刷鍋,掏灶,點火,準備給兒子臥荷包蛋吃。

“是有點問題,我現在就去弄,你別擔心,看好三兒,”王青山說。

“你說上輩子造了多大孽啊,這輩子死了一個孩兒,這眼看又要傻一個,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王青山聽著張愛蘭的嘮叨聲,心口也是一陣陣的刺痛,愁眉不展的去找雞蛋了。

此時的李晉漢緩了緩勁,自己坐了起來,仔細的端視著熟悉又陌生的家,心裏五味雜陳的,長籲短歎了半天,悻悻的自言自語“你說你挑個大學生,企業家,科研人員穿越多好,還能為現代建設添磚加瓦,你選我圖個啥?我連挖掘機都開不好呢,你這不是給社會添負擔嘛!……唉!唉!…沙雕啊!”

“哥,你說啥咧?”李晉漢的長籲短歎吵醒了床尾睡覺的王家小妹,小姑娘揉著眼睛對從被窩裏鑽了出來。

“臥…槽”李晉漢嚇了一跳,結巴著問道:“你…你在哪作甚了?”“咱娘說被子太舊了不保溫,怕你凍著,讓咱爹去找大姐家借床被子,咱爹又說咱姐家五口人就咱姐結婚時兩鋪兩蓋自己都不夠用,咱娘怕凍著你,就哭著讓咱爹想辦法,咱爹就蹲在灶口歎氣,我也怕你冷就偷偷來給你暖腳了”小丫頭嘰裏呱啦說一大堆。

“四兒,你別一回來就吵你哥,你哥大病初愈身體虛。”張愛蘭左手端著一個白瓷缸右手拿了一雙“筷子”走了進來,遞給了李晉漢,“慢點吃,幾天沒吃東西了,別吃太急,胃受不了”

李晉漢是真餓了,接過白瓷缸和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咽,剛吃一口就停下了,瞪著眼睛含著食物嘴裏囔囔著“燙…燙…燙”

“哈哈哈哈哈哈,傻哥哥,”小丫頭癡癡的笑著接過了瓷缸和筷子,撅著小嘴幫哥哥吹涼食物,還一本正經的教訓李晉漢“剛出鍋的荷包蛋能不燙嘛!你就不會吹一下再吃,哎…哎,嘴裏的別吐出來,那可是咱娘攢了很久才攢下來的雞蛋”

張愛蘭看著小兒子和小女兒,心想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也值得了,就是自己這兒子醒了有點不正常,怕不是病“傻了”。越想越擔心,越想越難受,捂著嘴巴跑去廚房哭去了。

“給”小丫頭把手裏的瓷缸遞給了李晉漢。

“來,過來坐我旁邊,咱倆吃”李晉漢對小丫頭招了招手。小丫頭也不客氣,吭哧吭哧的站了起來坐到了李晉漢旁邊,嘴裏還嘟囔著問:“咱娘咋又出去了,你沒醒的時候天天坐你旁邊哭,你醒了倒躲了出去。”

“我哪兒知道,可能有事吧!”李晉漢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可小丫頭卻不高興了,對著李晉漢的手打了過去“啪”,“別摸,咱娘說摸頭長不高”

“嘶,疼,我是病人”李晉漢嘴裏叫疼可手裏不停,端起瓷缸吃了起來。

“嗯…真香…”李晉漢一邊吃一邊吧唧嘴,用餘光偷偷的望著小丫頭,起了壞心眼!

隻見小丫頭坐不住了,唰唰的就穿上了棉襖就跑了出去:“我去看看咱娘”

李晉漢是獨生子女,從沒體會過這種溫暖,此刻端著瓷缸吃了兩口,就陷入了沉思當中,一場夢的回憶,王家六口人,王青山和張愛蘭是四二年逃難過來落戶的,家裏的老人都在動蕩中“沒了”,王三喜曾從逃難來的老人嘴裏聽到過這些事,四二年的冬天王青山衣不遮體的背著三副畫卷帶著張愛蘭來到了後陳村,被村裏的老秀才收留了,次年十六歲的“童養媳”張愛蘭為王青山生下了長子老秀才給取名王大喜,王青山能幹張愛蘭能吃苦,沒出月子就托老秀才看著大喜,自己兩口子去給生產隊當做工,小兩口第三年就在村東頭起了三間土胚房,才在後陳落了戶,算是有了個家,可張愛蘭也落下了月子病,兩口子東瞧西看,才在五八年有了大女兒,老秀才起名王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