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整整兩年的時間,她再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笑一下,除了在自己隨著他一起跳下斷魂淵後昏迷的時候,迷迷糊糊中看到那個男人抱著自己笑過,自那以後,兩年來,那個男人的臉上始終掛著仿佛千年融化不了的寒冰,即使是在其修煉,睡覺的時候也是那樣。
不錯,這兩人正是墜入斷魂淵消失兩年的蕭天和蘇彥。
“哥,我們去哪?”追趕上了前麵的蕭天,側過臉心疼的看著那仿佛一潭死水般的英俊臉龐,蘇彥柔聲問道。
“先找個落腳的地方吃點東西,你也餓了吧?”蕭天目光直視著前方,平淡的語氣感受不到任何波動。
“好啊,人家早就餓了。”歡呼一聲,蘇彥一臉歡呼雀躍的樣子。
對於蕭天的冷漠,蘇彥並不是不在乎,隻是她知道,對於兩年前的事情,無論發生在誰身上,都是足以致命的傷痛,更別說一直為了滄瀾宗舍生忘死的蕭天了。
這兩年來,或是聽蕭天自己訴說,或是在其夢囈中,蘇彥已經大概知道了蕭天三年黃泉墓的經曆,三年九死一生,經曆萬難,隻是為了那最終的勝利。勝是勝了,卻在最後時刻,被冠以莫須有的天殤餘孽之名,獨自麵對整個大陸的懷疑甚至唾棄。
於是,那個男子在劫後餘生,終於用冷漠嚴嚴實實的把自己包裹起來了。他甚至忘記了那在忘情峰義無返顧的柔情,忘記了那個與他同生共死的少女。他堅持讓蘇彥和他兄妹相稱,難道也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法?
但是,那個癡情的女子,她絲毫不恨,絲毫不怨。在她決然的縱身跳下斷魂淵的時候,她已經無怨無悔了。也許老天真的有眼,給了她一次機會,讓他們在那樣的險境中活了下來。
於是,她在心中再次默默發誓,以後的路無論怎樣艱辛,她都會陪著他走下去。所以,她心中即使悲苦,表麵也是活潑如前,她在等,等那個男子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好起來,等那個男子慢慢的忘記心中的陰罹,能夠再次重新相信他人。
更何況,在她的身體內,早已經流著和他一樣的血液。
她這般的,幸福的想著……
“哥,就這家吧?”指著麵前的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樓,蘇彥回頭對著蕭天嬌聲問道。但她剛說完話,臉上就浮現出了疑惑之色,因為在蕭天的身後,蘇彥看到了一個人。
“請問還有什麼事嗎?”蕭天淡淡的說道,顯然這句話不是回答蘇彥的。
“為什麼要幫助我?”在蕭天身後的那人亦是冷冷的說道,看其樣子打扮,竟然是之前蕭天相救的乞丐。
“其實不用我出手,你也能應付,不是嗎?”蕭天慢慢的轉過身,語帶深意的說道。
“閣下既然知道,為什麼還多管閑事?”聽到蕭天的話,之前的那人身體微不可覺的顫抖了下,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開口問道。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們好心……”
“我隻是認為,即使是虎落平陽,也不能任幾條惡犬肆意欺辱。”擺手打斷蘇彥,蕭天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徑直向酒樓走去。
“我想跟著你。”就在蕭天將要進入酒樓大門的時候,之前的那人忽然開口道。
隨著那人的話,蕭天的身體停了下來,但隻過了幾秒,後者又一言不發的走入了酒樓。
酒樓裏,蕭天他們剛找到位置坐了下來,隻見之前的那人,在酒樓夥計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徑直來到蕭天他們的桌子前,也跟著坐了下來。
好象早知道那人會跟來,蕭天麵無表情的點了幾個菜,兩壺酒。而酒樓夥計看到蕭天沒說什麼,以為三人是一夥的,隨便說了幾句後,就去準備酒菜去了。
少頃,酒菜就端上來了,蕭天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著,臉上漸漸的露出了緬懷之色,而蘇彥仿佛早已經習慣了蕭天這樣子,絲毫不介意的對著桌子上的菜肴大快朵頤,好象好久沒吃飯的樣子。至於那個乞丐打扮的人,也許是因為之前已經吃了飯了,現在雖然麵前放著碗筷,卻動也沒動一下,隻是定定的盯著蕭天看。
“你要說點什麼嗎?”也許是酒喝夠了,蕭天輕輕的放下酒杯,語氣依舊是淡漠的不帶一點感情。
“在下成三……淩天國人。”簡單的話語使得旁邊的蘇彥不由自主的“噗嗤”笑出聲來。
“為什麼決定跟著我?”
“以後你就知道了。”
蕭天問的直接,而那人回答的卻更簡單。
“好吧,我們正好缺個向導。”出乎蘇彥的意料,蕭天卻答應了下來。
是夜,明月高懸,和風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