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二十多萬,兩萬她也拿不出來。
她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錢,她拚死拚活一天打三份工掙的錢,除去媽媽的住院費藥費和日常開銷,所剩無幾。
喬沐緊握住月凶口的衣服,小手那麼的用力,又那麼的無力,纖細的手指骨節處泛著青白,胃裏因哭泣而揪成一團。
“怎麼辦,去哪裏弄這麼多錢?”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潔白的地板上,如同一朵水花,炸裂開來,留下淡淡的水痕。
喬沐緊緊的咬住牙關,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就像是困在籠穴裏的小shou,徹底慌了神,她不知道應該去哪裏弄這二十多萬,二十多萬,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筆天文數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那是她的媽媽,她不可能不管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沒命。
爸爸生前賭博欠的錢到現在還沒有還清,債主時不時上門要債,她到底要怎麼辦?
她害怕在孤兒院裏獨自一人的生活,害怕再一次成為沒有媽媽的孩子。
是媽媽從孤兒院裏把她帶了回來,她們相依為命,日子雖過得清苦,但是總歸是有一個家。
她怕極了那種被全世界都拋棄的感覺,天下那麼大,她卻孤苦伶仃一個人,一顆心沒有可以立足的地方。
那時候雖然小,但內心那種對親情的渴.望,和對孤單的恐懼,卻是她一生都不會忘記的。
就像這一刻,喬沐蜷縮在醫院的走廊,心裏的恐懼像是多年前,林薇滿臉疼惜的對遍體鱗傷的她說,我送你回孤兒院時一樣。
她好害怕,怕得要死。
冬日的地板,格外冰冷,癱坐在地的女孩兒卻是一點都感受不到,因為更深的寒冷在心裏,她如墜冰窖,好似全身血液都凍住一樣,冷的她臉色發白,指尖顫/抖不已。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
喬沐靠在牆壁上,抱著自己的腿,蒼白的小臉抵著膝蓋,昔日裏明亮的眼眸也失去了光彩,虛虛的看向對麵的牆壁,如同泥塑木雕一樣。
媽媽是一定要救的,喬沐驀然站起身來,對,她可以去找大叔,大叔是黑社會上的,肯定知道哪裏有買家!
沒錢,但是她有器官啊,她有腎,有肝,有眼角膜,可以賣出去一個,喬沐掏出懷裏的方帕,她已經洗幹淨,就是沒有機會還給他。
不知道應該去哪裏找他,她沒有他的聯係方式,隻能再去那家酒吧碰碰運氣了。
喬沐抓緊了肩上的書包帶子,深吸一口氣,嫣/紅小嘴抿成一條線,濃密的睫毛因為哭泣一縷縷的粘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氣,眼底一片堅定,為了媽媽,她必須這麼做,不惜一切代價。
酒吧二樓的房間裏。
“總裁,已經辦妥。”左陣頷首彙報。
“恩,”坐著的席慕喬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略微眯起細長的眼睛,白皙手指夾著香煙對著茶幾上的煙灰缸彈了彈。“喬沐什麼反應?”
左陣看一眼靠著沙發椅背,長腿交疊眼睫半闔的男人,小聲說道,“喬小姐很傷心,坐在醫院的走廊裏哭了很久,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