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私奔,還要帶個電燈泡!
彩鳳隻得回身又拿過那個布包,嚷道:“知道了娘,這就去叫哥哥。”拉著袁嬌嬌一溜煙的走了。
袁嬌嬌看著做娘的王嬸那擔心的眼神,心裏又深深的愧疚起來……
兩個人一路說著話出了鎮子,很快就來到了隔開桐溪的那道大河邊,河麵很寬闊,水流緩緩,兩岸水草茂盛,河麵上有一架浮橋,是連接兩岸的主要通道。
數道青山夾岸走,綠楊蔭裏有飛花,卻也是個遊玩的好天氣。
兩人剛剛踏上浮橋,便見對岸來了兩批快馬,一匹黑色,一匹棗紅。
棗紅馬當先,馬上一個深衣少年,長身玉立,衣袂翩翩,正是彩鳳的小情人,名叫張玦,身後的黑馬上坐著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看起來很英武,沒見過。
張玦在不遠處的草甸上勒住馬就開始衝著這邊招手,然後一翻身就下了馬,後麵的那個人稍遲一步,也翻身下馬。
彩鳳忽然羞澀起來,笑著搖了搖手,兩眼閃閃發光,邁著秀氣的步子過了浮橋,走到張玦身邊叫:“張玦哥哥。”
那甜美的聲音比往日更加的膩死人不償命,袁嬌嬌也打了聲招呼。
張玦低頭望著彩鳳,那眼神不用說,對彩鳳是滿意至極,更飽含著一絲小心控製的寵溺:“鳳兒,袁姑娘,這些日子一切可好?”
大家互相問過了好,張玦方轉身介紹他帶來的那個青年:“韓璋,也是豐原人,今日恰好遇到,便邀來作伴同遊。”又介紹袁嬌嬌和彩鳳。
袁嬌嬌瞧了青年一眼,又瞄了瞄張玦,不禁低頭一抿嘴:張玦帶韓璋來,怕是覺得自己礙事了,支開自己好有機會和彩鳳獨處吧。
她對著那韓璋點點頭,兩個青年將馬拴好,四個人便徒步往桐溪那花木繁茂,層巒疊嶂的去處走去。
初入秋季,遠山更加蒼翠,山裏的小溪漸轉潺湲,山坡上幾處楓林漸漸顯出紅色,暖暖的豔陽的照射下,山花夾道,綠草如茵,幾個來這裏狩獵的男子追趕著一頭受傷的鹿,在不遠處的山坡上跑的起勁兒。
不知道那病書生什麼時候也能好到能走能跑呢?
想起那書生就想起自己要抓魚,袁嬌嬌於是一路走一路搜索著山澗溪流,倒是真撿了不少蘑菇,剛下了幾場雨,蘑菇個個又大又肥,那個叫韓璋的青年似乎也是個不愛說話的,走在袁嬌嬌左側,一直不做聲,看到袁嬌嬌采蘑菇,他微微一笑,看到了也幫她摘下來,攢一把就放到她的籃子裏。
袁嬌嬌覺得這人不討厭,就和他隨意的閑聊著,大略的知道這韓璋是官府的人,此次來恒州是有公幹,和張玦是朋友亦是同僚。這點袁嬌嬌倒不驚奇,她早已聽彩鳳說過,張玦是豐原的督軍,他的朋友少不了也是官府的人。
張玦每次來恒州公幹都來見一見彩鳳,起先袁嬌嬌以為他是別有深意的蓄意勾引,後來見他見彩鳳也隻是拉拉手說說話,並沒有什麼逾矩的舉動,這方相信了他的人品,幾番會麵下來,雖然依然不放心,但卻不忍心阻攔了。
說著走著,在一個轉彎處一回頭,忽然發現不見了彩鳳和張玦,袁嬌嬌擦擦汗眯眼一看,隻見那一對還站在山腰處,張玦扶著樹,彩鳳甩著籃子,正在熱切的說著什麼——兩個人談的如此熱絡,已經有意無意間和自己同韓璋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
袁嬌嬌無奈的歎了口氣,正好看到旁邊是山澗,流水淙淙,隱約可以看到一些透明的小蝦在浮遊,便走下山坡,到山澗裏撈鮮蝦。鮮蝦用雞蛋炒了,可是香的不得了呢,比魚還好吃。
韓璋走了這麼遠,一點都不氣喘,筆挺的身姿像也是行伍的出身,他見她挽起褲腿撈蝦,便下來替她端著魚簍。
蝦子太小,放在魚簍裏會跑,韓璋便摘了幾枚蒲扇大的樹葉,做成漏鬥狀,盛了水,讓袁嬌嬌放蝦,這倒是個好方法,兩個人邊玩邊撈,不一會就撈了足足有兩碗,意猶未盡的重新走上山道,韓璋替她托著樹葉,等彩鳳兩人趕上來,四個人這才又起步來到山頂賞玩了一番,在山頂吃了午飯,又聚談了一會兒,便往山下走去,山上風大,也冷。
重新來到拴馬的廣闊草甸上,大家自由活動,袁嬌嬌沒閑暇管別人,舉著網兜挽著褲腿就進了大河,去撈大魚去了。
韓璋在如茵的草地上遛了一會兒,不知道從哪裏找了根削尖的木棍,沿著河走來走去,忽然將木棍插進水裏,就刺中了一條河魚。
袁嬌嬌撈了半日隻撈了兩條手指頭大小的,韓璋卻已經用木棍戳中了三四條一斤多重的,他用根草繩提過來放到袁嬌嬌的魚簍裏,問:“這些夠了吧?”
袁嬌嬌頓時景仰萬分,將自己捕獲的兩隻小魚放了,雙眼發光的要跟韓璋學捕魚,韓璋指導了兩遍未果,兩人倒是弄了一褲腿的水,這時太陽薰薰然欲落,到了回家的點兒了,彩鳳還和張玦坐在草地上說不盡的體己話,袁嬌嬌不得不去催促彩鳳要回家了。
四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彩鳳和張玦又約定了下次見麵的時間等,各種的欲言又止,好容易黏糊完,袁嬌嬌擔心家裏的書生無人照看,也怕王嬸擔心,便跟張玦和韓璋擺擺手,說:“天色晚了,嬸子還等著我們回家,就此別過,以後再聚吧。”
張玦隻看著彩鳳,一雙虎目裏都是不舍,韓璋有禮的說了告別的話,好容易四個人分開了,袁嬌嬌挽著一步四回頭的彩鳳費力的上了小浮橋回鎮上。
很久之後身後才傳來馬蹄得得而去的聲音,彩鳳回頭見張玦他們已經去了,頓時一臉的黯然,看的袁嬌嬌好生不忍,拍拍彩鳳的手臂安慰道:“若真喜歡我替你和嬸子說,他人若真的適合,再等一兩年你大一大,兩個人直接成親了,此時有什麼好傷心的。”
“可是他家太遠了,我娘一定不肯我嫁那樣遠的。”彩鳳憂慮的說,粉粉的娃娃臉皺皺著。
這確實是難題之一。
袁嬌嬌也歎了一口氣,替彩鳳犯愁起來。
她們都是生來就沒出過武原鎮的女子,和鎮上絕大多數女子一樣,她們的生老病死都應該隻在這個鎮上,到其他州郡的生活,在她們看來還是陌生又難以想象的。
兩人挽著手往鎮裏走,淡淡的夕陽將兩道秀麗的身影拉的很長,美麗又輕盈。
當此時,她們都還不知道,值此亂世,什麼路途遠近,門第高矮,都是些極小的事,真正能打亂她們的命運以至萬劫不複的,是那種平凡人所不能左右的亂世浩劫。
很多人的命運,都將因為這個劫而改變……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薄暮朦朧,袁嬌嬌將自己采的蘑菇和魚分給彩鳳一半,兩人在柳樹下分手,各回各家。
進到院裏,卻見西廂房的門半開著,袁嬌嬌將魚簍和蘑菇放到竹床上,拿隻盆將蝦子盛了,洗洗手這才走到西廂房門口看那書生。
卻見書生坐在床上,單手托腮撐在那張木桌上,右手拿著一支筆,正在鋪開的白紙上描著什麼,這紙筆都是原就在木桌上的,以前袁嬌嬌用的,墨和硯台也現成。
書生看起來是閑極無聊拿寫字來解悶的,兩根手指閑閑的捏著筆杆,就那麼隨意的在紙上東抹抹西抹抹,察覺到有人站在門口,他微微用力的勾完了最後一筆,這方放下毛筆轉過頭來。微微頷首道:“回來了?”
“嗯。”袁嬌嬌點點頭,走過來道:“餓了吧?我抓了些魚,今晚做魚湯吃。”說著低頭瞧桌上,本以為這書生是在寫草書或者胡亂畫些什麼畫的,所以姿勢筆畫才那麼隨意,此時一看,紙上卻是兩行端方的小篆,筆筆遒勁,字字風流,真是一把讓人歎服的好字,寫的是兩句詩,袁嬌嬌發現有些字自己竟然認不得,但是字煞是好看,十分喜愛。心想等書生走了,這些字她可以當模子繡到條幅裏去,做屏風什麼的很有風範。
書生要竹棍,顯然是想出去走走了,袁嬌嬌便將他扶出來,自去料理晚飯。
鮮蝦淘一淘用雞蛋煎熟,銀白的河鯽炸一炸然後燒湯,再到牆下摘了兩隻絲瓜炒了一盤,白粥煮出來,晚飯便很豐盛了。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淅淅瀝瀝的又開始下起了小雨,袁嬌嬌不想跑來跑去的麻煩,飯菜便擺在她睡覺的主屋的外屋,書生的草藥也拿到這裏來,兩個人坐在這裏吃飯。
書生今日精神似乎好了許多,竟然不用袁嬌嬌喂飯,一個人拿著湯勺,很僵硬勉強的自己吃,袁嬌嬌便和他講今日在桐溪捉魚的經過,說以前沒留意,原來山裏的溪澗中有很多小蝦,以後有空了還可以再去撈。
雖然書生看起來是個不愛說話也不易親近的人,但一起住了一個多月,同桌而食了二十幾天,再不易親近的人也覺得熟了,兩人吃飯的時候,袁嬌嬌便常常絮絮叨叨的告訴他一些生活瑣事,書生一般隻是靜靜的聽著,偶爾也回應兩句,雖然隻是極少的回應,但袁嬌嬌依然覺得他非常的得體而善談。
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兩個人吃完了飯,外麵的天黑的像濃稠的墨汁,一陣不大的風吹過,天上忽然傳來了隆隆的雷聲,要下大雨了?
這個想法剛剛滑過腦海,陰雲密布的天上便滑過了一道刺目的閃電,接著“哢嚓。”一聲炸響,一聲巨大的驚雷響徹了這方圓百裏,緊接著,天空像被人刺啦一聲撕開了一樣,雨勢突然加大,一道道水柱不分經緯的從天空中直瀉下來,砸的到處劈劈啪啪的作響——
“哎呀!怎麼說大就下大了?”袁嬌嬌驚叫一聲,扔下抹布站起來就要出去搶救爐灶等物。這樣大的雨,不多蓋點遮雨的東西非把爐子衝垮不行。
“這般雨勢,你出去做什麼?”書生坐在一邊喝藥湯,見狀放下碗問。
袁嬌嬌摘下門後的鬥笠扣到頭上,吭哧吭哧搬出一隻大木盆說:“爐子要被衝壞了,我去蓋上。”
書生溫和的道:“爐子壞了不過重造一個,黃泥多的是;你若淋病了,倒是要花湯藥錢,哪個更虧豈不明了?不去管它罷。”
“湯藥錢。”這三個字進了袁嬌嬌的耳朵正點在她的心上,她便遲疑了一下,想了想也是哦,泥爐子壞了再支一個就行了,倒也不是特別要緊的事兒,但忽然又想起煮豆漿的柴火還都在外麵,隻是草草的蓋了,這個要都濕了這幾天的生意也做不成。
想到此連忙從門後扯出了一大塊油布,撒腿就衝進了雨裏。屋裏的書生見狀隻能歎了一口氣。
等袁嬌嬌濕淋淋的回來,書生已經將湯藥喝完了,一雙眼睛在她滴水的頭臉上掃了掃,忽然彎唇一笑。
這是袁嬌嬌第一次見這書生笑,頓時覺得萬般風華瞬間綻開,和風煦雨,滿室溫暖如春……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很吸引人,又讓人有點不敢直視。
袁嬌嬌呆了呆之後抹了把臉,笑道:“這雨好冷,阿嚏!”說著就打了幾個噴嚏,頓時顧不得書生,摘掉鬥笠,進了房間擦頭發換衣裳。
入秋已近月餘,大雨帶來微寒,袁嬌嬌換了一身夾衣出來,頭發擦了個半幹,不能紮隻能披著,頭上隨意的挽了一個墮馬髻,更顯出一頭濃密的黑發柔順非常,黑鴉鴉的,襯得臉蛋越發的白皙小巧。
雨下得越發的大,不知道天上存積了多少雨水,氣勢如虹的往下傾倒著,這般大雨自然沒法出去做豆腐了,袁嬌嬌斟了兩碗茶便拿出簸籮來做針線活。
閑時她也經常幫鎮上的大戶做些手工,補貼家用。
新得了幾幅花樣子,袁嬌嬌在桌上鋪開白紙,決定趁空閑描出來。書生喝完了藥便望著門外的雨夜出神,屋裏的空氣中還充斥著淡淡的藥香,十分的靜謐安逸。
袁嬌嬌拿著一支纖細的羊毫筆描花樣子,大朵的芍藥花在雪白的紙上漸次開放,她畫得全神貫注,手法十分的流暢漂亮。
五張花樣子描完,外麵的雨勢絲毫沒見收斂,書生卻靠在圈椅裏睡著了。
睡著了便特別的顯出病人的疲態來,袁嬌嬌伸了個懶腰,覺得微微有點冷,便去拿了張幹淨的被單給書生蓋上,俯身的功夫,書生麵色之蒼白、嘴唇之無血色更加的觸目驚心,袁嬌嬌想起自己出去給木柴蓋雨布時書生的關切之言,心裏對他的憐惜之情又加了幾倍。
明日給他做些什麼湯水補一補呢?袁嬌嬌坐下來拿起針線的時候又想。
她已經不知不覺的,將養好書生當做了分內之事。
袁嬌嬌做針線做到三更天,外麵的雨勢雖小,卻還是大雨的陣勢,書生靠在圈椅裏,依然睡的很沉,袁嬌嬌擔心他受涼,看他這樣睡著很不自在,便搖他起來,讓他先到裏間去睡。
書生乍一被人搖醒,麵上雖然還有睡意,眼中卻已是一片清明,一望見是袁嬌嬌,方又垂下眼簾,手指拂過額角,低聲道:“幾更天了……唔,竟睡著了……”
“三更了,外麵雨大,你腿腳不便就先到裏間睡吧,我去西廂房睡一樣的。”袁嬌嬌熟練的伸手到他腋下,架著他起來,一邊說。
“哦……”書生望了望外麵,又低頭看了看袁嬌嬌,似乎在權衡是回西廂房好還是聽袁嬌嬌的。
外麵的雨砸在窗欞青石台階上,劈劈啪啪的作響,他今晚便睡了堂屋的裏間。
袁嬌嬌收拾好了他,自己帶上鬥笠,披上蓑衣拿著燈去西廂房,下雨天,西廂房裏一股黴味兒,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困極了,便和衣躺在床上睡了。
睡夢裏似乎又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腳步聲,木門的吱呀聲,朦朧的光照著她的臉,一個黑影籠罩在床前,然而她一睜眼這些卻都消失不見,隻有夜風吹開的窗欞在吱吱呀呀的響,仔細的聽一聽,外麵雨聲如注,雨又大了起來。
第二日老王大夫來給書生看病的時候,十分欣慰的說,書生比前些時日大好了許多。
書生看起來也很高興,微笑著向老王大夫道謝,袁嬌嬌看著也喜滋滋的,邀請老王大夫跟他倆一起吃早飯:蘑菇燉魚湯,油煎豆腐,香蔥炒雞蛋外加一碟醬菜,她還燙了一壺小酒。
老王大夫看到酒便挪不動腳,於是不客氣的讓書生陪著吃了一頓酒。
書生不喝酒,隻吃了些豆腐喝了幾口湯,陪著老王大夫侃了半日的時政。
袁嬌嬌咬著窩頭,在院子裏將阻塞的排水溝清出來,放出院子裏的積水,又修整了一下葡萄架,幾場雨一催,滿架的葡萄都熟了,紅紅紫紫的,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又大又飽滿,她一一的剪下來,洗了一盤放在桌上讓老王大夫和書生吃,剩下的在周圍鄰居們間一分也就沒了。自己隻留了三兩串也就足夠吃。葡萄這東西雖好,卻不禁擱,她也從來沒打算賣過。
裏裏外外的忙了一圈,這才開始做豆腐,白天做豆腐自然是下午飯點的時候賣,中午這段時間沒事幹,袁嬌嬌上次摸魚摸上了癮,又見書生肯喝魚湯,便打算拿著簍子再去捉一回——桐溪太遠,她家所在的這排巷子之後便是一個天然的小湖,天好的時候常有老人帶著孫子去垂釣。她便準備了網要去撈撈看。
老王大夫醉醺醺的走了,書生拄著拐棍在練習走路,聽袁嬌嬌說要去屋後捉魚,扶著木棍道:“這巷子之後竟有這樣的所在,一月有餘不曾出門,我也有些悶了,你扶我也到那裏瞧瞧如何?”
書生鮮少這樣詳細的表明自己的想法,且也鮮少開口說這樣長而無關緊要的話,袁嬌嬌醒悟到他的性子並不是冰冷的那一種,以前不多說話,隻是病重之人精力不濟而已。
於是,在這雨後的小院裏,看到書生微微帶著笑意說出這番話,她竟比書生看起來還高興一樣的就答應了:“那敢情好,我先給你搬把椅子去,到時候你走累了就坐著歇一歇,老在院子裏憋著是挺悶的。”
又放眼在書生身上掃了掃——他今日確實比往日看著更好了,能自己扶著棍子走十幾步,雖然還是走一段歇一段,但精神頭看起來就好很多。
於是一番忙碌之後,兩個人到了屋後的小湖邊,從家到小湖這四五十步都是書生自己走的,走一段扶著牆歇一歇,明亮的秋陽照在兩人身上,袁嬌嬌拿著魚簍在他身邊鼓勁,左鄰右舍的大娘大嬸們都出來看,瞧見書生好的能拄著拐棍走路了,大家都笑嘻嘻的圍著說些閑話,老婦人們看書生的目光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這日是個好天氣,被暖暖的善意包圍著,書生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微笑。